宁嘉佑。他轻声喊。
骤然被点名,宁嘉佑有点恍惚:唔?
言朔单刀直入:是不是我把你喂鲨鱼了?
宁嘉佑震惊的猛然从床上竖起:你怎么知道?
果然。
言朔的心一沉,如果之前还能说他是因为受了宁嘉佑的影响才做喂鲨鱼的梦的话,现在连梦中的凶手都一样,这就很难解释了。
大概是他许久没出声,让宁嘉佑感到不安,小声道:只是个梦而已,你不要瞎猜,也不用在意。你反正不会把我去喂鲨鱼的,是不是?
他尽可能让自己镇定,但言朔还是听出他语气中的忐忑。
蓦然,宁嘉佑放在被子上的手被言朔握住。
宁嘉佑下意识的躲开,言朔却加大力度握住:跟我详细说说你的梦。
宁嘉佑担心露馅:不用了吧他现在更好奇言朔为什么会猜到。
我不会伤害你,我也知道你藏着许多秘密。但这件事与我有关,我想知道。言朔坚持。
宁嘉佑感到为难,反问言朔:你为什么会猜到是你做的?
言朔犹豫片刻,没说实话:我看到了。
宁嘉佑大吃一惊:怎么看到的?
话到这里,言朔索性赌一把大的:我看到了另一条世界线。老爷子寿宴那天,你没签退婚书,出门被白桐安排的汽车撞断双腿。言天浩与白桐在一起,但你仍旧喜欢言天浩,为了他不惜一再与我作对,最后被我丢去喂鲨鱼大概有四五条大白鲨说到最后,言朔能明显感觉到宁嘉佑的手微微颤了颤。
擦擦擦擦!
反派为什么会知道原文的内容!!!
你怎么看到的?宁嘉佑不可思议的问。
言朔没有回答,反而继续说:那个宁嘉佑与你不同。言朔想用愚蠢至极来形容,又怕伤到宁嘉佑,折中道,他不算聪明。
宁嘉佑问:你是夸我聪明吗?
言朔惊讶他角度刁钻:嗯。
被喜欢的人夸了,宁嘉佑特别开心:我当然聪明。
那聪明的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下这条世界线呢?言朔问。
宁嘉佑犯难,实话实说的话,他担心言朔受不了。
权衡再三,宁嘉佑决定在装傻:我不知道。
言朔握着他的手一瞬间收紧,又怕伤着他而慢慢松开。
他不开心了。
宁嘉佑掌心全是因为紧张而氤出的冷汗,他咬了咬舌尖,用疼痛压住自己想要和盘托出的冲动,对言朔说:于我而言,眼前我们一起生活的日子才是现实。喂鲨鱼什么的,都只是一场噩梦而已。我不喜欢你说的那条世界线,那里我伤害了你、我死了,我们都没有好下场。但现实是你的腿在一天天好起来,我们没有成为仇人,反而躺在同一张床上聊天。我喜欢现在的生活。
言朔的心里流过感动,但并未放弃:我没有说那条世界线里我的下场,你怎么知道?
宁嘉佑懊悔自己嘴快:我猜的。你听起来太难过了,肯定也挺惨的。
言朔发出一道听不出情绪的鼻音,他梦见过自己的死亡,只是不愿回想起那时的狼狈而已。
宁嘉佑翻身正对他,另一只手轻轻摇了摇言朔的胳膊,语气夹杂着讨好与微不可察的哀求:不要去想那些事了,不会发生的。你会好起来,不会遇上梦里那些事。
黑暗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言朔低头,下巴与宁嘉佑的前额相抵,缓缓道:我知道。我只是
他只是害怕。
害怕那样绝望的日子、害怕没有宁嘉佑、害怕自己最后陷入疯狂、害怕自己死不瞑目,更害怕自己伤害过宁嘉佑。
他没再说下去,宁嘉佑犹豫着没有问,宽慰他:或许你可以这么想,就算那条世界线是真的,但和我们的现实不一样,那也是假的。我们只是平平无奇的凡人当然,我们俩属于特别聪明的那种。
他故意逗言朔笑,我们只需要过好我们现在的生活。不管现在算不算是最好的,肯定比那条世界线好很多,不就够了吗?
宁嘉佑很少用这么小心翼翼的语气跟他说这么长一大段话,言朔差不多可以确定宁嘉佑或多或少知道这条世界线。
所以是平行世界吗?
还是那应该是原本的世界线,只是因为宁嘉佑的出现而改变了走向?
言朔更倾向于后者,如果是平行世界的话,怎么解释前面的剧情都一样,后面就改变了呢?更何况,宁嘉佑突然性情大变也没法解释。
我等你愿意告诉我的那一天。言朔蓦然道。
宁嘉佑为言朔的聪明感到头疼,额前忽然传来一道不真实的触感,他一怔,隔着额前的碎发,不确定言朔是不是吻了下他的额头。
他想把讨厌的碎发撩开,再给言朔一个机会,却听到言朔说:晚安。
想再要一个亲亲的宁嘉佑失望的鼓腮,听言朔声音这么冷漠,估计就是不小心碰到了下,闷闷道:晚安。
喵。胖橘忽然不高兴的低声叫唤,似乎是嫌弃他们太吵。
宁嘉佑哄它:知道啦,爸爸们这就睡觉,不说话啦。
这一天天的还要被只猫管着,真是莫得意思。
因为答应了胖橘,加上不想再让言朔追问世界线的事,宁嘉佑即使睡不着,也乖乖的没再出声。
言朔以为他睡着了,也没再问什么。
两人的手依旧扣在一起,却谁也没动。
直到很久之后睡意席卷而来,宁嘉佑才眯了会儿。但没多久闹钟响了,他烦躁的起床,顶着两个黑眼圈,在胖橘喊饿的喵喵叫中下楼去给它喂食。
他一动,本就睡得不沉的言朔也醒了。他摸了摸身旁的被窝,里面残留着宁嘉佑的温度。
楼下传来宁嘉佑跟胖橘的对话,言朔笑了笑,知道他一会儿就会上来换衣服,趁着这个空档回到自己房间,免得宁嘉佑尴尬。
吃早饭时,两人默契都没提昨晚的事。
今天是周一,言朔送宁嘉佑去学校。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大半年过去,如今宁嘉佑已经是大四上学期。帝大医学系本科要读五年,宁嘉佑准备这学年提前毕业,明年直接读博。
临近期中考试,图书馆的人也多了起来。
唐哲靠着地理优势早早过去帮宁嘉佑占了个座,顺带请教他一些疑难问题。
宁嘉佑一一回答,唐哲消化完,忍不住感叹:人与人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课上我半天没听懂,到你这里怎么就变得那么简单?
宁嘉佑宽慰他:现在弄懂也一样。
我就羡慕你这样事业爱情双丰收的人。
宁嘉佑想起昨晚额前那个薛定谔的吻,不自在的揪了揪那撮可能被言朔吻过的头发,一本正经道:你们不要瞎想,那天在飞机上真的是意外摔倒,我和言总是纯洁的雇佣关系。
毕竟他们睡同一张床上了还只是盖着棉被纯聊天呢。
唐哲反问:你觉得我信吗?
宁嘉佑违心点头:信!
拉到吧,我在宿舍要看宏杰秀恩爱,在这里还要听你秀恩爱。这世界对单身狗真不友好。
提起聂宏杰,宁嘉佑灵光一闪:宏杰是怎么追到楚琪的?
用他的勤劳勇敢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对楚琪有多好,什么都抢着做。要不是女生宿舍不让进,他都恨不得住那里帮楚琪打扫卫生、洗衣做饭。
虽然聂宏杰在自己宿舍三天才洗一次袜子,但这并不妨碍宁嘉佑夸他:他可真是贤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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