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闪过一丝哀愁,恭龄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回春术不能滥用,虽说我是借了你的寿命给惜竹,但要再救别人我已经没有能力了。”
没有悲痛,也没有喜悦,绮桑“哦”了一声,说话有些费力:“那麻烦你,看看我姐姐怎么样了。”
见她这副仿佛没有了感情和神思的模样,蓝心面露疼惜,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绮桑没有反应。
孟如云已经没了体温,的确是死了,也回天无力。至于越初寒,她虽过分伤重,但到底没有致命,对比起孟青,她情况要好上许多,如若她和孟青一样都带着旧伤,那就很不乐观,所幸她底子不错,只是晕过去了。
恭龄复又给越初寒喂了药,再次察看了一番她的伤势才道:“暂且没有性命之忧,放心罢。”
听他这样说,在场几人和东境弟子们都长松了一口气。
怀中人彻底冰冷了,余温消失,只留满面灰白。
缓缓将人放去地面,裴陆站起身,转头看着不远处的裴之令,只觉自己的心口也在滴着血:“这就是您想看到的?”
目光在触及到那死去的身影之上时,裴之令的神色有一瞬的凝滞。
从始至终,他都只是想为两位好友报仇,想从越家人手中夺过碧云山庄,他也不是为了和越长风一样称霸整个武林,而是想要这天下重回十五年前的和睦与安宁,那时岁月静好,东西两境不分彼此,是真正的太平盛世。
孟青自小被孟知留在药王谷抚养,虽然她的命也算是裴之令救的,可相比起来,孟如云才是他这些年来亲眼看着长大的,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多少也有感情,更何况还是故人之女,他其实并未想过真要了她的命,只是没料到,她会那般奋不顾身替越初寒挡下那一剑。
至此,孟家是彻底绝了后。
心神一阵晃荡,裴之令怅然若失地仰起头,任凭那冰凉的夜雨拍打在面颊之上。
“如今想来,浮玉岛的事也与您有关系,”裴陆凝重不已,痛心道,“当时您匆匆现身又匆匆离去,我与初寒登岛后并不见您随行,之后渡海关沦陷,您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又怎么可能会眼睁睁让西境得手?只能说明助孟青杀掉别派驻留弟子,攻下渡海关的人就是您。”
裴之令沉默片刻,承认:“不错。”
这一刻,裴陆深刻地体会到了越初寒得知越长风狠毒行径后的心情,同样是尊敬的父亲,却是背地里干了诸多不为人知的恶事,作为子女,应当如何面对?
心中弥漫着无法细说的沉重,裴陆苦笑一声:“母亲走得早,从我懂事以来,您就甚少同我相处,父子之间见面次数少之又少,您在舒舒身上所花费的精力和心血,想是比我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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