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识周绮这几天,听她说过的所有话加起来,还没有刚刚这一刻听到的多,而她这长篇大论的缘由,竟然只是为了反驳自己这一句“有可能是什么人来的时候落下的”。
原来她也不是对什么事都毫无兴趣的。
“你还挺厉害的,”迟暮缓缓道,“就是一块玉佩,竟然能推测出这么多来。”
周绮终于难得地笑了一下,虽然这笑也只是极其浅淡、一闪而逝,她说:“那当然了,我以前……”
她顿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么,眼底闪动的光芒也消失了,声音忽然冷了下去:“我以前,可是靠这个混过饭吃的。”
只是一句话的功夫,她就又恢复到那种淡漠至极的状态,起身将那块玉佩扔回枯草中:“既然是别人留下来的东西,还是让它待在这里吧。”
迟暮觉得不太妥当,正想弯腰去捡,周绮突然拉住她的袖子,手上力度不小,硬是把她伸出的手拽住了。
她抬起头,却见周绮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视线下移,示意她看杂草中的那块玉佩。
迟暮将信将疑地看去,视线所及之处,突然让她心里一惊:那块玉佩上藏着斑驳的血迹,因为嵌在了观音衣摆的纹路里,周围又沾着泥土,乍看起来很容易被忽视。
难怪周绮刚刚要把玉佩凑到鼻端去闻,原来是想看它是不是沾着血腥的气味。
“长安城外一向很乱,这月老庙常年没人,连住持僧人都很少见,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周绮说着,径直越过她往外走,迟暮几步跟上去,回头看那片丛生的杂草。周绮丢进去的玉佩躺在里面,被繁茂的草叶遮掩,隔着一段距离,已经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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