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话,宋时月真的希望于念冰不必去承受这些对人心的反复考量,不必有此时像是走钢丝一般的小心谨慎……
只是,宋时月的希望只是美好的希望。
甚至糟糕的是……宋时月本人,正是促使于念冰发生了改变的最大原因,一个最最大的包袱。
在于念冰的喝止下,牧星洲没有再多生事端。
下午时,莫名甩出的脸子,阴阳怪气的抱怨,意有所指的负能量,各种幺蛾子都出得越发多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在一直往前,两副担架也好好地跟上了。
而至此,牧星洲对于钱财在现在的作用,也有了些新的认知。
这些人,吃苦耐劳的精神半点没有,便是再多的钱,怕是也难让他们坚持十多天……不,应该说坚持双倍的时间,把人抬到古堡那边去吧。
不说那些人,就是牧星洲自己,在频繁的轮班抬人下,也觉得有些吃不消了。
而这,还是他抬人的第一天,还是有这么多人在身边,可以不断换手的情况下。
牧星洲喘着气,气流在如是沙漠一般干燥的口中流转,像是风刀子一般割得人生疼生疼的。忍不住地,牧星洲开始想起了前一晚赵大说的那些话。
能让一个颇有经验的保镖,面对那么一大笔的钱,几乎毫不犹豫地说出拒绝的话,那这个任务,果然是困难到无法完成的吧。
那么自己呢?
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有的自己……如果最后只有自己……能做到吗?
牧星洲一手抬着担架木头的一端,动了动另一只还发僵发疼的胳膊,不禁有些迷茫。
因为队伍休息的次数太多,换手的次数也太多,到傍晚时,他们距离下一个营地还有一小段距离。
虽然今晚应该能到,但是肯定是要走一段夜路的了。
不过总归今晚不用再露宿野外,食物与水都在几个小时就能到达的地方,还是很鼓舞人心的。
而更让大家见着了点希望的,是傍晚时,昏迷了一天多的冯芊芊,终于醒过来了一会儿。虽然只是声音沙哑着说了两句话,就干嚼了两片止痛片又睡了过去,但是好歹神志还算清醒,用倪静和的话来说,很大希望命是可以保住了。
不管大家是不是为了钱才带她走了这么远,总归在看到人醒过来的时候,心中总是有些满足和成就感的。
一时间,连抱怨的声音都少了不少,要求换手的频率也低了些,大家都有牟足了劲儿赶紧赶路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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