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手忽然盖住了他的眼睛。
西门吹雪的声音在耳边道:非礼勿视。
梅惊弦有些好笑。
看不出来西门吹雪竟也是个老古板。
他眨了眨眼,轻笑一声道:这可当真是不公平,西门庄主不让我看,想必自己倒是尽览无余了?
感受到掌心传来的微痒,西门吹雪又施了两分力气,将那双飞扬夺目的双凤眼遮挡得更严实了些。
他盯着梅惊弦的下半边脸,沉声道:我没有看。
梅惊弦起了两分谑弄之心,闻言立即接道:这我可看不见,除非你把手拿下来让我看看。
不行。西门吹雪一口拒绝,只当他是一时对女子的身体起了好奇之心,眉头紧皱道:没什么好看的。
为防梅惊弦因此而沉溺于女/色,他直接伸手关上了窗户,将对方拉到榻上按坐下来,转身向外走去。
梅惊弦安然的坐在榻上。
他对看女子的大腿没兴趣,倒是对逗弄西门吹雪起了几分兴致。
沉冷平静的一方寒潭,若往其中投入石砾搅起一番涟漪,总比无波无澜的潭水要有趣得多。
于是,他望着西门吹雪的背影戏谑道:西门庄主这是在舱房里看得不尽兴,于是想要去外面大饱眼福了?
西门吹雪脚步一顿。
他转身盯着梅惊弦,神情微沉,忽然大踏步走回来。
寒凉的双眸俯视着榻上的人,声音沉滞无比,惊弦,你在戏弄我?
梅惊弦有些被对方的气势惊到。
两人一坐一站,西门吹雪身材又精悍高挑,此刻低眸俯看他之时,竟带了一股浓重的压迫感。
顶着西门吹雪沉冷晦重的视线,梅惊弦有些懊恼于自己的玩笑是不是开得有些过了,不由出声道歉,抱歉,是我
不管你目的为何,西门吹雪面无表情的打断他,眼神平静,其间又仿佛暗藏千钧,但既然你提起了这个话头,那么我便告诉你
梅惊弦预感到对方接下来的话不会是自己想听的,但西门吹雪此刻的气势太沉太重,竟让他一时不敢开口打断。
我想看、且一直看不尽兴的人只有一个。西门吹雪盯着他,沉声道:除此人之外,再无人能令我动心起念。
别说了梅惊弦何时听过这般露/骨的话,登时以手掩面埋下了头,耳根都已然红透了。
他的声音带了几分羞愤,西门吹雪,你这话、实在太不知羞耻了!
看着他赧然无比连头都不敢抬的模样,西门吹雪眸光略深,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他心知再说下去对方就真该恼了,遂止住了话头,转身开门对门外的两位侍女道:照顾好他。
梅惊弦自然不需要两个功夫低微的女人照顾,但西门吹雪笃定了他绝不会在两位侍女面前做出开窗看女人大腿的失礼之举,因而便示意抱琴与书墨进屋去看住对方。
梅惊弦如何不知晓他的心思。
但他此刻满心的羞愤难抑,也不敢再惹出什么话头了。
他坐在屋里,手上捧着茶盅喝茶,却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心头的那股臊意。
想起外面忽然出现的那艘战船,便让抱琴出去探听一番。
不消片刻,抱琴便回来了。
原来那艘战船是为史天王的爱妾豹姬所有。
史天王极为宠爱豹姬,甚至亲封了她为二将军,并赋予了她统领一支船队的权利。
而豹姬此行忽然出现,一开口就是要见玉剑公主一面,气势汹汹,显见是来意不善,白云生等人正在与她周旋。
抱琴说完,又匆匆出门继续探听去了。
梅惊弦喝了口茶,正在感慨此行联婚波折太多的时候,一道白衣人影忽然开门闪进屋中,探手便朝他抓来。
梅惊弦闪身避过,冷冷道:你是谁?
守在一旁的书墨甫见对方一身白衣,原以为是西门吹雪,此刻仔细一看,才发觉对方竟是一位面生的年轻男子。
对方一身雪白衣裳全部湿透,就连头发也还在往下滴水,显然是暗中从海里潜上来的。
她立刻挡在梅惊弦面前,斥道:哪里来的登徒子?还不快滚出去!
那男子没有理会她,只盯着梅惊弦的脸看了一会儿,忽然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梅惊弦也觉得这男子有些眼熟,但因着自己此刻的女装打扮,听到这话后他心头登时便有些发虚,唯恐被对方叫破了身份。
他想着这男子忽然闯入,许是不怀好意,便抢先出口道:你是何人?想要做什么?
对方却不答反问:你是玉剑公主?
梅惊弦蹙眉不语。
有人请我来杀玉剑公主。白衣男子自言自语道: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像你这样的美人,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我还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你
话音未落,他五指成爪,猝然出手。
梅惊弦一把推开书墨,抽出墙上挂着的长剑迎上。
两招之后,那男子被梅惊弦的剑招压制,索性也抽出了腰间的剑。
就在二人缠斗间,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轰然巨响,脚下的船板也仿佛地动山摇一般的剧烈晃动起来。
白衣男子趁势脱开,反身抓住了身形不稳的书墨,将剑搭在了她的脖子上。
梅惊弦心头一紧,放开她!
白衣男子见他神情真切的紧绷而担忧,不由轻笑两声,没想到你竟深怀如此绝高的剑法,可惜,我却没有时间再和你继续耗下去了。
说完,他一手箍住书墨的脖子,挟着她就往外走。
梅惊弦不是不能如同以往一般趁对方不注意放下一个影子出其不意出手从而找机会解救书墨,但在方才的交手中他已然意识到这男子的武功境界绝非寻常,他并没有把握自己的影子能够一击即中,甚至有极大的可能还会因为影子的特征过于明显而暴露自己的身份。
因而即使知晓对方此举是为引自己出去,他也只能顺势跟上,一边寻找出手的机会。
外面传来阵阵喧哗,走道上却空无一人,梅惊弦本以为对方是想引自己到一个僻静无人之处再出手,却不想对方竟径自朝甲板而去。
直到上了甲板,他才发现船上的人都聚到了甲板上,莫怪乎船舱里一个人都没有。
对面比迎亲船高了许多的战船上,一位身材高大蜜色皮肤的女人正姿态高傲的对白玉生道:白云生,再不让那个女人出来,我就把你们的船撞翻,让你们陪着那个女人一起葬身海底。
白云生还没来得及回话,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忽然出现的梅惊弦三人。
惊公主?陆小凤惊呼一声,看着挟持着侍女的白衣男子,很快意识到了不对,你是谁?
追命等人俱是浑身戒备的盯着对方。
感觉到西门吹雪望过来的目光,梅惊弦小弧度的轻轻摇头表示无碍,双眼四下梭巡着,暗暗判断眼前的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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