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有些闷闷的脸一下好了很多。
江生是不会明白杜遇的心思的,就连杜遇自己也不明白。
江生虽然不太喜欢杜彦雨那话,不过也只是听见的那一瞬心里微微不舒服罢了。
他是什么身份,江生有自知之明,很明白。
他微微笑看着杜遇,嗯,以后可以和阿遇一起学了。
杜遇单纯可爱,少有人会不喜欢他,江生自然也是。
他是个理智的人,绝不会因为旁的事对杜遇有所微词。
杜遇听了江生的话,笑着回过了头。
车子里安静了会儿,江生看向了窗外,思绪飘得远,正想着事,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他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是霞姐发来的信息。
【江先生,艳姐昨天又发病了,一直不肯吃饭,昨天邵医生来寻房,说要给她换药,不过需要您来一趟,您看您什么时候有工夫过来?】
这事情跟故意集中到了一起似的,杜遇要学琴过几天又要过生日,杜家里还有一个姚小慧整天闹腾,叫江生怎么好和杜彦雨开口请假。
江生有些心烦,信息也没回,关了手机,似乎是想安静会儿,样子有些疲惫的转向了窗外。
车开得很快,天已经黑了,道路两边的行道树挂起了霓虹灯,星点的灯光在如此耀眼的城市之下,是如此的卑微,如此的渺小。
人的命运就如同这霓虹灯,在这一条长长的灯线之上,各司其职的贡献出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光。
从被挂上的那一刻开始,谁也没有资格说不。
江生出了会儿神,大概是因为安静了这一会儿,心静了,那疲惫感也就随之烟消云散了。
他开了手机,回复了霞姐:【知道了,我暂时不得空,过几天吧,我妈现在怎么样了?】
霞姐回复的很快,才过了没多久,就回了信息。
【已经睡下了,一直没肯吃饭,非讲饭里有人下了毒,怎么劝她都不肯吃。】
江生回复:【医生怎么讲?】
霞姐回道:【医生说要给她换药,不过费用要比先前的要贵,所以叫你过来看看愿不愿意换。】
江生刚准备回信息,杜彦雨忽然问道,上次叫你教阿遇的那些话,教了吗?
江生收了手机回道,还没有,打算今晚教他。
嗯。杜彦雨说,抓紧时间教好他。
车开得快,江生刚和杜彦雨说完话,老马就停了车,赶紧下去给杜彦雨开车门。
江生想起还没回霞姐的信息,掏了手机回道:【不用等我了,要是有用就给她换了,我最近没时间,有了空会过去。】
发完就跟着一道下了车。
姚小慧看到他们仨一起进来,就猜到了怎么回事,正准备质问杜彦雨,去哪了?
杜彦雨懒得同她啰嗦,也知道她必然是要闹一顿,同江生道,带阿遇先上去吧。
江生心里明白,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先上去了。
才上了四楼,就听见楼下大吵了起来,伴随着姚小慧的一声同归于尽,江生关上了门。
门一关就清净了好多。
杜遇习惯性的坐到了自己的床边。
江生也躺在了自己的床里,半躺着靠着床头。
想起刚才在车上杜彦雨提起要教杜遇说台词的事,于是从口袋里把那张纸条掏了出来。
看着纸条,心里默默的念着:感谢各位朋友参加我十八岁生日会,今年刚回国,中文说得不太好,希望大家今晚能玩得愉快。
看着看着就有点出神的想,既然杜彦雨这么在乎杜遇,既然他都已经准备了这么隆重的生日会,为什么不肯正大光明的向大众介绍杜遇的身份,如果说是因为杜遇的病,却又为什么要准备这场生日宴呢?
又或许是为了什么?
正想着出神,忽然感觉,头被人碰了一下。
他回过了神,侧眼一看。
杜遇正坐在他的床边,后背靠着床头,脸微微侧着,额头轻轻贴着他的额角,有些好奇的伸着下巴想去看看他手里的纸条。
看了大约几秒钟,眼又微微往上抬去看江生,这一抬,脸歪了一下,脸颊轻轻蹭了蹭江生的脸颊,大大的眼睛眨了眨,阿生看什么
微热的触感紧紧贴着江生,江生莫名觉得有些怪,可又说不上来哪里怪,只好认他这样靠着自己。
江生看了他一眼,阿遇想不想知道这是什么?
杜遇看见江生看着它不说话,他当然想知道这是什么。
他回道:想
杜遇这十年来没有上过学,杜彦雨给他请过家教,但每请一个,几乎不出意外的,没多久就辞职了。
原因无他,和他说好久好久他都不说话,要不就老半天才吐一两个字,还是跟教得内容没什么关系的,搞得教学的老师们都有些头疼。
纵使如此,杜彦雨还是一个又一个的给杜遇请家教,但多年下来,成果也是微小,更何况,杜遇从不主动说话,更是无济于事。
那我说什么,你就跟着我念。
江生看着他说道。
好。
杜遇乖乖的应了下来。
感谢各位朋友。
杜遇乖乖的跟着念,感谢各位朋友
江生笑笑,很好,参加我十八岁生日会。
参加我十八岁
江生提醒道,生日会。
生日会
今年刚回国。
今年刚回国
他跟着江生,一句一句的念。
他是刚从塔里走出的少年,带着试探的脚步小心翼翼的跟着江生。
江生是骑士,是天上的引路星,是马前的指路人。
前方是什么路,平路,弯道,有无危险,以后都会是江生先走。
走在他的身前,像黑色雕像一样高大,沉默。
教得很顺利,江生不能和别人相提并论,他和杜遇讲得很清楚,叫他一定要记住。
杜遇听他的话,所以他教杜遇的每一句话,杜遇都会乖乖听着,连教了他几遍,他就记住了。
杜彦雨郑重其事的和他讲,一定不能出岔子,他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不敢懈怠。
已经连教了他五遍,正要再教他一遍,也不知道他是念烦了还是怎么了,忽然把脸埋进江生的脖颈里,声音听着可爱:阿遇都记住了
说话间的热气吐在江生的脖子里,热热的,痒痒的。
他的鼻尖轻轻抵着江生的锁骨,有些凉,他大概是觉得靠着江生很舒服,所以江生没说话,他就一直这样贴着他。
江生有些愣。
他终于知道那怪是在哪了,杜遇似乎和自己太亲密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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