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清站在大太阳底下,却觉得浑身发冷。他脸色苍白,后背发冷,嘴唇熠动着:哥?
庄延冷冷地看着他:子清,我们庄家没有亏待过你,你撒谎了这么多年,还想对孟卓赶尽杀绝,做的太过分了。
如果庄子清还是那个善良的人,庄家不介意多一个养子,但是他拿着庄家的钱偷偷打给亲生父母,,本质上是掉包孩子的帮凶。
这样的人,庄家容不下。
警方的证据齐全,庄子清很快被定了罪,进了少管所。
他在少管所里打电话给秦锐,本以为他会来救自己,谁知道直接挂了电话,还告诉他,以后和他再也没有关系了。
庄子清浑身都凉透了。
孟卓得知自己换了家的时候,整个都惊呆了。回过神来,他皱了皱眉望着庄延,又看向林书白,仿佛在求证:这货真的是我亲哥?
林书白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眉目温和:他是你亲哥。
庄延轻哼了一声:你好像很失望?
孟卓的心情有些复杂,他从小被方琴非打即骂的时候,以为自己做的不好惹她生气了。后来长大了,才发现,无论他做的好坏,方琴和孟永国都不会细化他,因而一直生活在自厌之中。
现在他突然得知,原来不是他的错,他突然有某种释怀。
不是他的错。
庄延低头一看,瞥见孟卓有些泛红的眼眶,心中被针扎了一下。想到以前他们一家是如何对待庄子清的,孟家又是如何对孟卓的,这些全是他们欠孟卓的,他们没有保护好他。
他缓慢地抬起了手,在孟卓的肩膀上拍了拍:小卓,爸爸还在家里等你。
孟卓抬起胳膊,挡住了眼睛,从唇齿之间发出一声微微哽咽的声音:嗯。
孟永国因为帮凶,被关了十年。庄子清从少管所出来以后,是方琴来接的他。
庄子清眼神变得阴郁极了,看着方琴穿的一身庸俗的样子,他不禁有些嗤之以鼻。
回到家中,方琴还专门张罗了一桌子菜:多吃点,都是妈妈亲手做的。
庄子清抬起头来,眼神阴鸷地瞪着她:你才不是我妈妈!
方琴被吓了一大跳:我不是你妈妈,谁是!
要不是你们,我怎么会从庄家离开!你们为什么不早杀死孟卓!庄子清头发有些长了,表情阴狠,看起来有些吓人。
方琴惊骇地瘫在椅子上,不明白庄子清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明明她的子清一直优秀乖巧,怎么会变成这样?
庄子清,不,现在应该称之为孟子清,呆在孟家小小的老房子里,看哪里都觉得不顺眼。
房间又小,隔音又差,朝向不好整天暗暗的。
哪里都不如庄家。
孟子清在一中待不下去,改了名字换了个中学,好歹参加了高考,考了一个三本,人越发的阴郁沉默,独来独往。和以前的人都断了联系。
大三的时候,他去找实习,找到了一家还算对口的公司,面试完之后,他坐电梯下到一楼。
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走了进来,前台小姐立马笑着说:秦少来了。
秦锐笑了笑:姐姐上午好啊。
孟子清脚步顿住了,认出来是秦锐。
秦锐也注意到了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孟子清的目光愣愣地跟着他,下意识地喊出了声:秦锐。
秦锐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真巧啊,庄,哦不,孟子清。
孟子清心脏一缩,感觉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扒光了一样,喘不过气来。他一慌,不敢再看他的眼神,快速地跑出了公司。
前台小姐好奇地看着孟子清跑出去的背影,问秦锐:秦少认识刚才那个人?
秦锐没说话,敲了敲桌子问:他来做什么?
可能是面试吧。
秦锐点了点头:打电话给人事部,不予录取,不要让他再踏进公司。
前台愣了一下:好,本来以他的学历也招不进来,我这就打电话。
孟子清没有进秦氏公司,被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录取了,实习期间天天被领导责骂,实在忍受不了,一气之下辞了职。
背着包走出公司已经很晚了,广场上的巨大液晶屏幕上投出维也纳□□的景象。
他不禁驻足,这也是他曾经梦想过的地方。
坐在钢琴首席的青年身形优雅,黑发爽利,自信而沉浸地弹奏着音乐,琴声仿佛有魔力一般地吸引着所有人的心神。
这个小哥哥好帅啊!
他就是钢琴天才庄卓啊,进入维也纳□□简直是家常便饭。
庄卓?
孟子清愣了一下,陡然反应过来,是他?
孟卓?
他的手指陡然捏紧,将包狠狠地甩到了地上,双手抱着头大喊:凭什么!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周围的人看到他突然发狂纷纷退开。
这人是疯子吧?
真可怜。
庄卓向台下鞠了个躬,面上带着青年张扬的笑意,流利地用英语表达着谢意。
从演奏厅出来,就接到了庄延的电话:明天我和你嫂子要在教堂举办婚礼,你来弹个琴。
庄卓冷哼了一声,他是什么弹琴的工具人吗?
白哥已经给我打了电话,婚礼上我可是他的娘家人。
庄延气歪了鼻子,这种无理的要求怎么可能是林书白提出的,肯定是这小子自作主张。
第二天,维也纳古老的教堂,两个穿着一黑一白笔挺西装的青年站在牧师面前。
庄延垂眸看着林书白,眼神中带着深沉的笑意。
林书白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称得越发清俊,微带着笑意看着庄延,鼻端是干净清冽的雪松气息:庄先生,多多指教。
庄延握住他的手,将戒指套了进去:林书白,谢谢你。
这辈子都圆满了。
林书白一愣,眉眼弯弯。
庄卓在一旁看着,觉得这情形对他这个单身狗过于不友好了,趁仪式结束的时候到草坪上透了透气。
喂,你就是庄卓?一道清亮带着挑衅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对方说的是地道的英语。
庄卓回头,就看见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他挑了挑眉,用英语回敬:有事?
听说你在华国是顶尖的钢琴演奏家,敢和我比一场吗?少年一双碧蓝如海的漂亮眸子挑衅地看着他。
孟卓嘴角微抽:敢,不想比。
少年眸子顿时瞪大了:为什么,你敢为什么不比?不想比难道不是因为不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