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手握成拳头,往慕轻尘身上招呼。
似乎不解气,又抓过枕头和被褥劈头盖脸的砸过去。
“你明明说过让我给你生的,就在迎典那晚,你抱我回呼兰殿时说的。现在怀上了,你又不认,你个出尔反尔的混蛋!”
“淑儿……”慕轻尘想要她消消气,无奈攻势太猛,唯有选择撤退。刚跳下床,就被常淑扯住腰带。
“有话好说。”她实乃头脑发达四肢简单。假如常淑怒上心头,真动手打人,
她只要受着的份。
常淑眉眼满是失望,还带有一丝嘲讽,仰起脸看着她,讷讷地问:“你是对孩子不期待……还是对我不期待了。”
这就是道送命题,不能答不能答。
常淑不罢休:“好,我换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休了我。仅仅因为我打了一巴掌,还是因为……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这是送命题中的送命题!!!
慕轻尘扬起一讨好的笑:“淑儿,等你平复心情我们再聊。”
“本宫平复不了!”常淑松开她,翻身下床,步履匆匆地出了门。
慕轻尘当即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常淑对她亲昵,二人独处时从不摆架子,向来是以“我”自称,一旦变为“本宫”,基本是要让她吃不了兜着走了。
她急忙追出去,发现不知何时阴了天,零星小雨像是从灰云中扯下的蛛丝。
“长公主呢?”她来到殿门口,询问守门太监。
“回驸马的话,公主由初月姑姑陪着,去和太后请安了。”
完蛋了。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哪里是去请安的,分明是去告状。
再说了,请安一贯是清晨和傍晚,眼下刚到午膳时刻,说请安不是纯粹骗人嘛。
慕轻尘懊恼不已,拔腿往太后寝宫的方向疾步走去。不要问她为何不用跑的,因为宫内禁止奔跑……也不知是哪个劳什子定的规矩。
害得她在此节骨眼上,冒风冒雨地扭胯竞走!
*
初月姑姑撑着伞,央求常淑切莫意气用事:“公主,太后正在用膳呢,咱们先回吧,一会再去。”
常淑躲开雨伞,任由微凉的雨丝打在脸上,自言自语道:“本宫就是平日太放纵慕轻尘,她才会胆大包天写休书,现在还要本宫把孩子打掉……”
“驸马的性子就那样,”初月姑姑焦头烂额着,将雨伞换进另一只手,“无非是刀子嘴豆腐心,您好言哄一哄此事就翻篇了。”
“在她心里压根儿翻不了篇!”日子总归要过下去,她们还有一生一世要走,今日无论如何她都要将慕轻尘的心结给解了。俗话说得好,长痛不如短痛,她就给慕轻尘来一剂猛药!
常淑停下脚步,望着眼前一丈宽的红色宫门,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
初月姑姑见她心意已决,担心道:“公主,开弓没有回头箭啊。”
常淑微抬下巴,示意她叩响殿门铜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