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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至立春(GL)——一月青芜(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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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扉,你想听我的真心话吗?王旭东难得正经一次,可能是真的为她心疼了。

你说吧。她需要一些注意,有个人能做她的主心骨也是好的。她和何雪言之间,也许何雪言是那座雪山,她不过是朝拜路上的一个虔诚的教徒。

雪言她可能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我想你也一样。王旭东吐着烟圈,对她露出笑容,拿出生平最温柔的神色道:不管她碰上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不管她是否有能力走出来,那都是她何雪言自己的命运,她必须自己想通。我们再介入下去,可能也会和白辰一样,让她陷入另一种不自由。

颜扉咀嚼着这句话,眼中有流泪的冲动:好了别说了。她感觉自己还是失败了道:你知道,我有些乱。其实我想的也很简单,只是希望何老师过得好,如果白辰能给她快乐,我又何必去破坏这个故事。

王旭东熄灭了烟,开着车,叹了口气道:她快不快乐,好不好,恐怕这件事也真的只有她自己知道。我们还是做好自己就好了吧,你有沈素玉要照顾,还有单位工作,抽空还要去帮何雪言看看爸妈。够你忙活了,她如果想自己待一阵,我们就让她自己待一阵吧,至于白辰的事儿,既然不是她有意抛弃雪言,我们也怪不了她。

那就这样吧颜扉微微皱起好看的眉头,内心对那个人都是恋恋不舍,但她没有找到任何何雪言需要她去挽救的痕迹,如果常瑞学解开的谜底不是这样凄楚,如果是白辰做了什么对不起何雪言的事儿,她倒是还能义无反顾冲向她。

可事实上,没有,白辰也不过是一个可怜人。

颜扉是个心软的人,她不打算再去为难她,当着王旭东的面,她给总编打了一个电话,把之前密集宣传的策略,改的稍微温和一点,更精准有效一些。她给的理由是,这样降低成本,更能贴合书的气质。

办公室里,总编正跟白霖羽针锋相对,得了电话,算给这件事一个台阶,他把气儿又都撒在了颜扉头上,怪她朝令夕改,想法总不确定,骂了她一顿,骂的声音太大,王旭东一手夺过电话道:哎呀,我说老张啊,颜扉就是个小丫头,你那样说她干嘛。这个事儿,我包了,别怪她了,不就是卖本书吗,都好说。

总编得了腕儿的准话,又笑起来:那可麻烦你了。

挂了电话,办公室里,总编对着白辰道:这个事儿,我们理论了那么久都没结果。可刚刚颜扉改了主意,同意按你说的,不跑很多城市做宣传,只上一些强势媒体的节目做推广,王旭东愿意帮你,我也就放心了。

白霖羽一贯冷静的脸上露出一些诧异的表情。

跟总编在胡扯几句,白霖羽怎么也不相信颜扉能改了主意,等走出大院,她给颜扉挂了电话。

颜扉憋着一些心酸,眼泪快掉出来,她爱了那么久的人,有一天不告而别回到前任的怀抱,她还得帮着前任发展事业

你为什么突然又要帮我,我以为你会让我支付几十万的违约金。白霖羽压低了声音,想弄明白整个事儿。

颜扉捏着电话,调整了呼吸道:白辰,你不明白吗?

什么?白霖羽不懂。

颜扉真的快忍不住要哭出声来,她只好尽力调整情绪道:因为我爱雪言。她佩服了自己的勇气,承认了失败但仍保留着自尊道:常瑞学告诉了我一些事儿,我也很为当年你们分开惋惜。如果雪言选择了你,我不会有意再去破坏。对你好,只是因为我想让雪言更好

她也说不下去,挂了电话,自己擦了眼泪。

白霖羽站在街边,仰头看着天色,长长叹一口气,白色的雾气在空中凝结,她看着街边车水马龙,突然露出一些淡淡的笑容,如释重负那般,像掌握了一整个世界。

她最后发了一条短信给颜扉,谢谢你,我会好好照顾何雪言。

颜扉不能回复,删了短信。

第53章

这也许是一个非常好的开始,白霖羽的心情变得有几分轻松,她打了车回到小区,路过超市去买了一些新鲜的食材,既然一切已经恢复平静,那么应该去过她向往已久的生活。

她过去养尊处优未必认得菜市场里那些食材的名目,然而境遇变迁,她学着在国外的超市抢购打折的商品,在某个小镇的鱼市和小贩讨价还价,学会和过往不同的生活和谐相处,只是内心隐隐约约仍放不下自幼养成的骄傲。

天色已晚,她提着食材急匆匆的赶回家,打开门后房间昏昏暗暗,白霖羽微微皱起眉头,伸手去摸门边的灯源开关,房间变亮后,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在玄关,换了拖鞋,才发现她走了一天,何雪言没有离开过阳台。

手边的书还在,靠在靠椅上,何雪言盖着那条薄毯子浑浑噩噩的睡着了。

白霖羽起了一些怜惜,走到她身边伸手去摸她的脸,俯身吻在她额角,何雪言的模样是变了的。在她离开的这么多年里,她已经从那个伶仃的小丫头长成了消瘦的大龄女青年,眼眸里过去那样的意气风发都已经暗淡消沉,嘴角向下隐隐还有一些苦相。

她有些悔恨自己曾经丢下她,把她搞成现在这样被沉痛的现实压抑到绝望,可如果现实再倒回去,她也仍不想让雪言看到自己落魄的模样。

内心的骄傲绝不允许自己在雪言面前出了岔子。

即使雪言可以陪伴自己受苦,但那种无力感会让她发疯。

也许这是才是最好的结局,自己衣锦还乡,功成名就,雪言最终也回到了自己的怀抱,自己仍有一生来细心呵护她,弥补她所受的痛苦。

雪言,别在这里睡着了,小心生病。她低声把她唤醒,手掌心贴在她额头,生怕她给风吹了一般。

何雪言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是她的面容,有一瞬间恍惚,随即不愿意交流一般推开了她的手掌,紧闭着嘴角,在内心驻守起一道高高的防线,即便熟悉如她,仍不愿意双方逾越一步雷池。

白霖羽慌张的收回手,下意识试探道:是我,我回来了。

何雪言的双眼中仍然只有躲避和戒备,缩在沙发上像受过伤害,患上应激症的小动物,可怜又让人充满无奈。

过一阵,你会好起来。白霖羽某种热切的盼望,那些鼓胀开来,像氢气球般准备高飞的心,还是稍稍泄气了。何雪言和她之间,从来不该是这样,她可以对外界不闻不问,但那个时候,仍然是需要自己。

像蝴蝶需要花朵,孩子需要父母般,自己乐意作为她的依凭。

如今,她终于再次留下了她,然后得到的不过只是一具空壳。

白霖羽叹口气,眼眸温柔的看着她,手指在即将碰触到她的时候停下,模仿着在抚摸她的面庞道:一切都恢复了,我们赢得了自由,雪言,我们长大了。父母不再是障碍,你跟我有能力过的非常好。你的面前一马平川,我们想往哪里走,就能够去哪里。

何雪言的眉头微微皱起来,内心空洞洞,又像在孕育着什么想法,对她的提议不感兴般侧过头。

白霖羽无法激起一个自我封闭的人的进取心,和她对视半晌,终于承认失败般道:这样也好,你觉得这样好,我们就这样在一起。顿了顿,笑了道:我去做饭给你,我买了很多菜。

即使是一具空壳,总好过多年的空白时光。

转身的那一刻,她满心都是照顾孩子的心情,准备给她做她最喜欢吃的东西。意外,耳边还是响起她略带沙哑的嗓音。

像小提琴的一个低音。

何雪言流露出的是一种对这个世界的焦虑,对生活的焦虑,她总是在焦虑中惶惶不安,焦虑每一次父亲病情的电话,焦虑母亲的漠视,焦虑姐姐的每一次批评,焦虑同事之间的勾心斗角,焦虑手头的工作是否无法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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