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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至立春(GL)——一月青芜(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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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怪那个男人嘴快,这下似乎是个各奔东西的结局,颜扉十分不想承认道:算是吧。顿了顿,到这一步再没什么好隐瞒道:我处理完白辰的书,给房子找到买家,我要陪玉姐去香港谈生意,我可能要辞职了,以后不再从事出版相关的事。

也好何雪言吐了两个字,深吸了口气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是我不是和玉姐和好了我只是觉得自己还年轻,应该多闯闯,我想有自己的事业,也不能老是蹭你的吃喝。颜扉觉得这么说简直烂透了,可她不能确定,何雪言的心。她和白霖羽,何雪言也没说要选谁,或者现在她一个也不想选。

出去也好。何雪言话不多。

手机里有飞机场广播的声音。

颜扉知道她在那,她强装了半天冷静,发现这都是徒劳,终于压不住那种心情,眼睛一酸,忍着要哭道:何雪言,我以后是不是都见不着你了?你走了,我还能联系你吗?顿了顿,一股脑直白大胆:我去香港追求事业,但不表示我就不追求你,我知道你需要时间冷静冷静,所以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一直喜欢你,你什么时候说和好,你吭个声千难万难我都去找你,我养你都成。

颜扉何雪言喊了她的名字,听见她总是这么直愣愣,淡淡跟她道:你去吧,我要是想你,我会去找你的。

你要是不想呢?颜扉特没底。

何雪言似乎也稍微放开一些,对她耐心道:我不瞒着你。顿了顿,轻声道:我喜欢你,但是我和霖羽的事一直困扰我。如果有一天我看开了,我会找你的,我不想带着过去的负担跟你在一起,这对你不公平。

你都七八年了还没想开。这也不能一直看不开,人心都是肉长的,我等不了你一辈子。颜扉一笑,又哭了:顶多等你三年。我三十岁你还看不开,你也别看开了,直接去找她吧。我祝你俩白头到老,算我自个倒霉。

不哭了,你哭起来不好看。何雪言听出音儿了,这小丫头娇气得很。

我怎么样都好看,我爱哭就哭,你现在管不着我。颜扉脾气也不小。

好看,好看。何雪言无奈哄了两句,听见播音喊登机,只好道:我走了,你好好的。

一路顺风。颜扉担心归担心,可保持了一贯的大大咧咧,既没有低声下气求什么,也没有装成熟千叮咛万嘱咐,这世上的事,就是这样,好聚好散,每个人最终都要自己面对自己的人生,连自己都看不清的人,何必凑一块互相伤害。

何雪言性格缺陷不愿意伤害别人,所以一个人走了。

颜扉挂了电话,看着外头正午的天空,迷迷蒙蒙太阳舍得放一点光。这才是成年人的世界吧,她们终于跌跌撞撞各自上路,聚散无常,各自修行,至少她仍有那么一些机会,因为这点机会,她又并非完全失落。

第56章

何雪言就这样消失在冬日的早晨,像一缕轻烟被风吹散般,没有了一丝音讯。颜扉觉得自己终于松了口气,她失去何雪言的同时,又觉得这样的结局似乎是再好不过,有一个算不上悲惨的结局,总比一潭死水困住所有人好。

她从阳台走进房间,沈素玉站在她几天没有打扫的房间里,早上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沈素玉的脸色仍然有些病容,但她瞧着颜扉,双手微微抬起,一贯的有些强势道:过来,来我这。

颜扉满脸是眼泪,从刚刚挂了电话起,不论如何看开,心如刀割的疼起来,分离并不是好受的事。她仍一如既往的倔强道:别这样好吗?顿了顿,衣袖擦眼泪哽咽道:我可以扛过去,这没什么大不了,她会回来找我,她不找,损失的是她,不是我。

对她这样的自我安慰司空见惯,沈素玉仍然伸着手,眼神坚持,声音却和蔼一些道:是,你说的都对,过来,一分钟就好。

从前最受不了就是对方把她时时刻刻当成小孩子,可突如其来,她现在反倒是情愿自己还是孩子,这世上的事,只有孩子才能输的起。她的内心当然知道,何雪言是否会回来,这是不一定的。

颜扉走过去,沈素玉把她抱进怀里,揉着她脑后的头发:往好处想,至少她不是不告而别,何雪言喜欢你,我看得出来。谁能比情敌的直觉更敏锐?

颜扉在她怀里点着头,终于像孩子那样哭出声。

她的不安和难过洪水般宣泄出来,抓着沈素玉肩头的衣料,哭腔道:对不起,我只是我心里很难受玉姐,我也不想这样。她走这事儿,其实我不是不能接受,我为她感到高兴但是我你知道,我就是这样

沈素玉被她抓的肩膀疼,搂着她道:你就是这样哭一会儿,难受过了,再歇一会儿。顿了顿,心中泛出些酸来道:你就是这样,人前笑,人后哭。跟着我的时候也没少遭罪乖一些,哭一会儿就忍了,你长大了,别让人操心。

颜扉佝偻着在她怀里不住点头,她的心总是被这些女人揉来搓去,她们总是以为她是钢筋水泥刀枪不入,有时候,比如现在这种时刻,她仍是一个从遥远的异乡赶来这个城市,举目无亲,朋友远去那么孤单的女孩。

沈素玉安慰了她一分钟,仅仅只是一分钟,就不再用任何无力的词汇来充斥这尴尬的时刻。她和颜扉之间,她在这几日的病中突然明白,不管是否再纠缠爱,至少她们之间,一方有难,另一方不会袖手旁观。

夫妻之间未必能做到的事,她和这个女孩的点滴累积,不管以什么方式继续前行,她应该学着尊重颜扉的选择,就像曾经这女孩对她选择婚姻,从没有横加指责。人活着都是很不容易的,这个道理,颜扉懂得的很早。

我们打扫打扫房间,慢慢安排以后的事。沈素玉终于在狂躁和偏执中清醒一些,发挥她井井有条的一面,离婚就像是噩梦,让她恐惧的太久。

颜扉擦着眼泪,服从了这样安排,在她的新欢远离时,奇异的和旧爱在一起回归了平静。扫地、拖地,打包行李,忙到下午的时候,一通电话才稍稍打破这样的安宁,她拿起手机,意外发现是宋立。

这个老旧做派的男人打着电话,声音焦急道:颜扉,你知道出大事儿了吗?

什么事?颜扉还以为怎么了。

雪,雪言辞职了!他慌乱的像天塌地陷:她跟总编说辞职,总编还打电话去问她妈,她妈妈只说尊重她的意愿她是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吧,我也不知道。颜扉叹口气,心想宋立太大惊小怪。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宋立理直气壮。

他在电话里一幅想刨根问底然后去做英雄的样子,颜扉扶着额头,觉得他可怜可笑,宋立做不了英雄,大家都知道,只有他自己不知道,像唐吉可德般荒唐。颜扉在他的追问中,实在嫌麻烦,淡淡开口:宋编辑,你不要再纠缠这个事了好吗?顿了顿,也有了一些轻松般道:雪言要辞职,不是因为什么苦衷,只是厌烦了这个单位,厌烦了这种体制。我没什么要告诉你的,我只想说,我再过一阵也要辞职,我要去香港工作了。

对方像傻了一样,反应不过来:你你也辞职?难以置信般:现在经济形势不景气,你辞职好找工作吗?这么好的职务,你想好了,再回来可什么都没有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被压迫着,又觉得在体制内有一口吃的安稳得很,外面的飞禽走兽都是在造孽。

颜扉不想与他争论从出版社出去后,她的生存会不会出问题,其实有问题不是她,她打包票,出去找不到工作的只会是梁文毅他们,靠着体制在存货的老鼠。世界很大,宋立从来不知道。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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