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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至立春(GL)——一月青芜(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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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指修长,玩弄她浓密的栗色头发,清晨的光线里,颜扉睡着的模样,单纯到让人心疼。何雪言疼女儿那样,低头吻在她鬓角,低声道:你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早饭?

颜扉睡的迷糊,昨晚太耗体力,凑过去搂着她的腰道:我不想吃什么,只是不想起来,想一直在你身边。

何雪言笑了,对她还是纵容:再给你抱十分钟,我们老何家是有规矩的,早上睡觉不能超过7点半。

颜扉皱了眉头,惊了道:才七点半啊?我们都辞职了,又不用去单位了,你怎么就不能给自己放假呢。

何雪言捏她的小鼻子笑嘻嘻道:我们家就这样,我姥爷以前从军,我爸爸追我妈妈的时候,我姥爷就这么训他,大早上6点叫他陪着一起跑操,就这么每天不间断跑了两年,我姥爷才答应把女儿嫁给他。是我辞职了,你还有最后一个单子没完成,你赶紧起来去上班。

嫁给自己古怪刻板的实习时期老师,就是这样。

颜扉从被子里伸出她细白的两条胳膊,无语望着天花板,长叹道:万恶的豪门!

何雪言一直笑,哄着惯着又抱了这小妖精老半天,才和她一块起来洗漱,颜扉还有些心有余悸:何老师,反正咱俩这种情况,证也没办法领,谁嫁谁还不一定,你不如嫁进我们老颜家,我们门小户低,没那么多规矩。早上可以睡到12点,多美。

她刷的一嘴泡沫,模样精灵古怪,何雪言在这件事情上坚决拒绝:尽想美事,想娶我,没门。何雪言非常不含糊:可不能把你惯坏了,一身臭毛病,你得跟着我过日子,花钱以后不许大手大脚,作息要规律,吃饭要多吃素,没事多锻炼不许睡懒觉。

颜扉吐了自己的牙膏沫子,哭丧着脸:何老师,我能后悔吗?她这辈子就是栽在这些控制欲极强的女人手里,刚送走一个不够,新来的这个成不多让。其实何雪言也是个管家婆。

何雪言笑了,亲了她脸蛋一口道:迟了。敢后悔,我打断你的腿。

颜扉气的脸红,洗手间大早上跟何雪言闹起来:何雪言,你能了你了,小媳妇翻身了,学会欺负人了。伸手去挠何雪言痒痒。

何雪言穿着睡衣,咯咯笑,缩在水池子旁边道:你轻点,我们家不隔音,你小心人家听见。

颜扉按着她,亲的要死要活道:怕什么啊,要听见昨晚早听见了。

何雪言叫颜扉臊的一张脸通红,在互相开玩笑这件事上,她到底脸皮薄,不如那小丫头死猪不怕开水烫,她们老何家吃亏都是文雅人,骂人都张不开嘴,只能叫那小丫头欺负了半天。

何雪言那7点半的规矩,愣叫颜扉拖到了8点半,小两口作奸犯科从门口出来的时候,就在客厅门口碰见何雪茗。

她大姐现在人财两空,暂住在家,大小姐脾气也没改多少,大早上穿的整齐,眼神瞟一眼这俩,何雪言以为要说难听话,准备为颜扉和她姐吵架,就听何雪茗吭声道:爸已经吃过饭了,雪杉带着出去散步去了。饭在桌上,还热着,你俩吃吧。我约了律师去谈事,钱的事不用操心,我已经把名下财产都挂出售了。我自作孽,不牵连你。

何雪言哦了一声,她姐偶尔正常点,她还不习惯。

何雪茗要走,何雪言又哎了几声,抓着自己的车钥匙递过去:你车叫抵押了,你开我的车吧。

她姐倒也不是客气人,伸手拿了道:过几天还给你,我晚上把孩子接过来,我得在这儿住一阵。

何雪言叹口气,说了心里话:你做的事不对,我是挺烦你,但还没烦到要你孤儿寡母露宿街头。她也算在她姐跟前硬气了一回:你在家住一阵也挺好,张阿姨说她明天就过来继续在咱家当保姆,妈刚走,她怕我们忙不过来。你把萍萍放这儿也有人照顾。

何雪茗点了头,抓着车钥匙,心高气傲习惯了,望着何雪言要说谢谢,老半天没说出来,只是问了个话道:你硬要和颜扉在一块,我这是喊她妹妹,还是妹夫。

颜扉眼睛蹭亮,何雪言一把捂住她那张贱嘴,先开口淡淡道:你喊妹妹。

颜扉吃了个哑巴亏,这事怎么能这么定性?她才是攻啊。

何雪茗闻言皱了眉头道:瞧着怎么那么膈应呢。

何雪言理直气壮道:看不惯同性恋,不要住家里,去外面睡大马路。

哎呀,她可算是来劲,这回不光是抬头了,人都飞半空了,前半辈子被她姐数落的气,都还回去了。

她正得意,冷不丁,她姐还是还了一句:我是说,你细胳膊细腿这样子,说你是人家老公,没人信。何雪言,我才发现你说瞎话起来,也挺不害臊的。

把车钥匙给我,你晚上别回来,给我去睡大马路。何雪言在客厅嚷嚷。

她姐转身跑了。

颜扉在后面张着嘴哈哈大笑,乐死了:雪言,你看看,公道自在人心。

何雪言好不容易有朝一日要翻身做主,叫这些有眼无珠的给气死了,板着脸对颜扉:你是不是也把房子卖了?

颜扉强行把笑着的肌肉捋顺了,眯着狐狸眼睛,顺从状道:我不想睡大马路。

何雪言点了头,得意起来,她一生之中,最成功的莫过于此时此刻,拜这套房子所赐,她得感谢父母在提前写就的遗嘱里,加注的是她一个人的名字。

她爹妈,最疼的还是她。

这件事从昨天早上见过律师的遗嘱起,就让何雪言感到能抬头做人了。

于是她就笑着,回答了颜扉的话:那就好好听话,吃了饭,你去忙你的事。顿了顿,叹口气道:你有阵子没见沈素玉,如果你要和她去那边工作,总该也有所准备。

颜扉眨巴自己的琥珀色的眼睛珠子,点了头,凑在何雪言耳朵边吹气:还是我老公好,都不吃醋。

何雪言拧她耳朵:少来,怎么不吃,该吃还是吃。你敢乱来,一辈子也别想踏进我何家的门。

颜扉求饶,又笑起来:怎么会,就冲你现在的身价,我这么势利眼,怎么会不要金疙瘩,捡块石头子跑了。

何雪言松了手,看着她这丫头,横看竖看,都可爱极了,眼睛大睫毛翘,唇红齿白,狐狸精脸,娶老婆娶个小妖精当然也不吃亏,金屋藏娇,怎么着也藏个好看的,忍不住还是去摸了颜扉的脸:你就这点好。

我什么好?颜扉问。

何雪言笑了道:识时务啊。她破产了,我北京户口还有房产证。你说,你跟谁。

颜扉笑成花,抱着她很不得拧成一股麻花:你啊,我又不傻。

何雪言觉得炫富这个事她以前老鄙视了,早知道追颜扉这么简单,她前几年都干啥呢,怎么会觉得自己追不上这小姑娘呢

腻歪吃了饭,颜扉收拾出门,何雪言看她出了门,又觉得不该答应让颜扉外出。人一辈子就匆匆几十年,呼啸就过去了,分别一秒少一秒,她怎么就稀里糊涂答应,分别一年半载呢。

她想着这些,又自嘲的笑了,对于分别,她当初那么恐惧与害怕,白霖羽走的头一年,她常常失眠陷入恐慌,被未来压的喘不过气。

但这一刻,她把母亲留下的练字的宣纸铺陈好,研磨,像母亲那样,大早上练静功夫。

母亲常说,每逢大事有静气。

她这一生,波澜壮阔的事不多,都是微小的事,临摹母亲的字,仿若她还活着。

母亲的某一部分,还是毫无保留遗传给了她。

她的字,真的好,像她。她的词亦好,像她。

生活原来亦简单,非关梦远与灯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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