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室最后一关。
看到内容,元昭和孟章都沉默了,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破天荒的没有理会石壁,各找了个角落打坐。
石壁很愤怒,它频频现出文字,两人都不理它。
就这样在墓室僵持了一年,要不是孟章有乾坤袋,他可能会被饿死。至于元昭,他已经辟谷。
第二年,还沉得住气。
第三年,石壁出离愤怒。
第四年,孟章沉不住气了。
第六年,元昭叹了口气,他真的特别后悔在这个鬼地方散心。等出去以后,他一定要派人将这里拆了。
孟章,你过来。
孟章心头一跳,被一年没有睁开过眼睛的元昭吓到了。他蹙着眉起身,觉得手脚有点僵硬,前辈有什么事?
元昭最终还是妥协了。两个月后,他终于跟孟章从墓室里走了出去。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距离上次秘崖历练已经过了六年,孟章心里清楚,他是不可能再回玉虚宗了。因此对秘崖没有开启,无法出去的事并不感到十分难过。
两人像是回到了在墓室的生活,打坐,吃饭,吃饭,打坐。
这一日,孟章照例熬了锅蘑菇汤,他将汤倒进碗里,给元昭端去。
前辈,喝汤吧。自从在墓室里发生那件事,孟章发现自己无法再直视元昭。
元昭睁开眼,接过汤,正要喝,一股恶心从胃里翻涌。他趴在床边吐了起来。
元昭吐了三天,一副虚脱的模样,还有心情安慰自己可能是吃坏了肚子。
孟章以为是自己熬的蘑菇汤有问题,自责了好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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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世纳兰的名字叫做元昭。
第63章壁画(二)
我想喝水。虚脱的元昭躺在石床上,脸色苍白饥肠挂肚。作为一只辟谷多年的妖,他不明白自己肚子发生了什么事。
孟章把一碗水放到用木头削制的方桌上,碗里的水清澈见底。他自责又担忧,前辈,您还好吗!
元昭坐起身,慢悠悠喝完一碗水,边喟叹边摸肚子,我这肚子时常咕噜作响,不知道是不是元婴出了问题。
孟章犹豫地看着他,前辈,您已经好几日没有吃过东西了。
元昭这几日吐得稀里哗啦,什么都吃不下,一日三餐全靠水果裹腹。日子久了,手脚发软脸色发白。
我已经辟谷多年。元昭重新躺回床,默默将被褥拉上来,盖住。
孟章坐在床头看了他许久,出去抓了只山鸡。山鸡是在隔壁山谷抓的,长得膘肥体壮,也不知道吃了多少灵芝灵草。
他炖鸡汤的时候,路过几只野狐狸,不禁口水直流。元昭肚子难受得很,闻到这香味更难受了,他焉焉地将脑袋探出来,孟章,你在煮什么?我肚子更难受了。
孟章端着一碗鸡汤过来,心里叹了口气,前辈,您这几日肚子响,不是元婴出了问题,是肚子饿了。
元昭不信,他蹙着好看的眉,可是我已辟谷多年,怎么会感到肚子饿呢?
孟章初入修行,连清尘术都没来得及学会,不要说辟谷之类的知识。他回道,许是那阵法的后遗症。
元昭被那阵法害得心有余悸,听了深有同感,说的也是。让我尝尝这汤。
几碗汤下腹,饥肠挂肚感去了很多。让元昭惊奇的是,他喝了油腻腻的鸡汤,却一点也不想吐。
此汤甚奇。他惊叹。
过了两日,元昭感觉好了很多,开始喝起了蘑菇汤。这秘崖里果树多,灵物也多,孟章怜惜他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便猎了许多山鸡野狐给他补。
这一补补了两个月,元昭后知后觉,自己肚子居然大了起来。微微隆起,像揣着个球。
他坐在摇椅上孟章做的,奇怪地摸了摸肚子,对一旁正在炖汤的孟章道,孟章啊,你的手艺愈来愈好了。你看我这肚子,是不是大了很多?
元昭有点愁,作为妖王,他平日里最注重仪表了,如今肚子这么大,回去可如何面对臣民?
孟章看过来,元昭纤白手指下腹部的地方,确实隆起了个不小的弧度。他停下熬汤的动作,一边擦手一边走过来,弯腰在他腹部摸了摸,吃撑了?
这几日元昭吃的确实有点多,早上刚用完蘑菇粥,就要吃水果,吃完水果,就催着孟章去杀鸡。这一天下来,不是在吃就是在吃的路上,又不锻炼,不吃出个小肚子才怪。
元昭道,早上才用了碗蘑菇粥,怎么会吃撑呢?他绝不承认自己吃得多。
孟章心里头也奇怪,难道真是元婴的问题?
元昭忙点头,我就说是我的元婴出了问题,我用神识看看。
他暗道,身为妖王的本君,怎么可能会因为区区几碗粥,几只山鸡就长了小肚子?定是那墓室做的怪。
他闭上眼,神识探下去。这一看不要紧,却吓了元昭一跳,我这元婴,怎么变异了?
只见他这腹里,往日安安静静小玉人一般的元婴身形抽条,长出了小胳膊小腿,正卷缩在腹腔内。
元昭有些心慌,但他很快镇定下来。修行万年,什么诡异之事没见过,只不过元婴变异而已,待他回了妖族,再寻大臣商量如何处置这元婴。
孟章才聚气期,还未练出神识,看不出元昭体内元婴的异常。他见元昭脸色不安,忙道,变成什么样了?可是修行出了岔子?
元昭没好意思说长出了小胳膊小腿,含糊道,较之以往,长大了些。
孟章松了口气,许是前辈您修为又精进的缘故。
他一个聚气修士,别说元婴了,金丹都没见过。还以为元婴会随修士的进步而长大。
元昭想了想,觉得孟章说的有道理。他也刚结元婴没多久,对此知之甚少。
两人这才放下心来。孟章继续炖汤,他往汤里放了很多蘑菇,又放了些灵植,才端到方桌上,前辈,吃饭了。
炎炎夏季,外面山谷长出了不少新水果。元昭用了午饭,困得揉眼睛上床睡觉。他侧着身体,云衣凌乱,跟散了一床的乌发一样。
孟章看着他,心底那种复杂的情绪又涌了上来。前辈啊他叹了一声,无可奈何又甘之若饴。
转眼间秋去冬来。秘崖里虽然有四季之分,花草果树却不论季节,任你深冬寒雪,它自郁郁葱葱的开着花长着果在那里。
山洞里燃着一堆火,火势凶猛,将洞口外积了许久的雪都融化成水。外面天寒地冻,里面热如炎夏。
元昭坐在铺了许多层狐狸皮毛的石床上,乌发随意散落,全身裹紧。他端着一木碗水果,吃得有滋有味。
孟章从风雪中回来,先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在火堆旁烤了一会儿,才拿着一布袋水果向石床走。
回来了?元昭抬头,猎到了什么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