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顿蓝色的眸子冰冷至极,注视着他声音低沉,似乎还带着点商量的口吻:你是想我将你关进死牢,选个日子绞死,还是把你交给教会,接受他们所谓的审判,然后在某个黎明烧死呢?
余浮莞尔:听起来好像都不是什么好看的死法。
奥斯顿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牢里的光线有些黯淡,唯一的光源是外面的几盏油灯,从围栏缝隙里透进来,照在这个人脸上,将他的脸庞映得半明半暗,就这么抬头看过来,神色放松随意,琥珀色的眸子里仿佛有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他失神片刻,转而脸色更冷: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余浮不紧不慢地站起身,脸上是一成不变的微笑,仿佛戴了个标准的面具,没有什么事能让他慌乱。
你真的确定我是凶手?他眸子转了转,换上个略带戏谑的笑容:或者说你真觉得我是那什么什么吸血鬼?
奥斯顿面无表情:事实是你根本没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余浮缓缓靠近他,点头同意:的确。
奥斯顿看着越来越近的人,不知为何下意识退了一步,手心里紧攥着那枚纯银十字架吊坠。
余浮扬眉:你在怕我?
奥斯顿:他不屑一笑,停住了后退的脚步。
余浮立在了他面前,两人靠的极进,几乎能感受到彼此之间的呼吸。
余浮轻笑,一把握住奥斯顿攥成拳的手,贴在他耳边说:但起码我能证明自己不是吸血鬼。
他手指灵活而强势地穿插.进奥斯顿指间,近乎以一个十指交扣的姿态,把他手心里那枚纯银十字架攥到自己手里,顺势拉着他的手,贴到了自己心口。
感受到了吗?
奥斯顿完全呆滞了,呆呆地任他拉住手,忘了早应该收回去。
余浮深深地凝视他,稍稍偏了下头,那姿势简直会让别人以为他们要接吻,温热的气息打在奥斯顿脸上:你见过吸血鬼有呼吸吗?我还有心跳,你看,见到你之后,它还能跳得更快。
他们的距离实在太近,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会因这近乎亲昵的距离而感到不适,可此刻的奥斯顿却无法注意到这些。
他所有注意力都被面前的俊美得不似人类的人吸引住了,这样近的距离,那人仿似深情地注视他,眉目如画,雪白的脖颈皮肤上有几道红色抓痕,在这样的情景之下,无由添了几分旖旎暧昧。
而手心里感受到那人越来越快的心跳,越过神经末梢与他自己的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场荒诞奇异的共振。
咚咚咚咚
奥斯顿的呼吸愈发急促,他仿佛看到了一座缓缓敞开的伊甸园,似乎只要再往前踏一步,就能得到美丽的鲜花和苹果。
可下一秒,他空白的脑海忽然中闪过一张张诡异的微笑脸,一瞬间惊醒过来,意识到方才的失神后,后背唰一下出了层冷汗,于是用力挣开禁锢,堪称惊怒地退开一大步。
手一下就空了,余浮困惑地看着手心:嗯?吸血鬼那么强大的蛊惑能力对他居然不起作用?
奥斯顿的脸色难看到极点,胸膛不断起伏着,边往外退边吩咐门外的属下:把他关进死牢,严加看守,还有他顿住,加重语气,不要看他的眼睛。
是!
可就在此时,有一个士兵大步跑进来,话音里满是焦虑:大人,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第62章TheBlood(9)
奥斯顿去而复返,回来的时候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他揪着余浮的衣领,一把将他从床上提起来,怒到忘了刚才不看他眼睛的警告,直直看进他眼中,音色森寒:这下你高兴了?
余浮收起散漫的神色,眸子微眯,不耐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奥斯顿凑近了他,压低声音:你到底是什么人?都知道些什么?
可面前的人面对他的威压,依然面不改色:我说过,我只是个普通商人,那晚只是凑巧路过,其他的一概不知。
你当我三岁孩子?
你爱信不信,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三天还没过,这场赌局,是我赢了。
奥斯顿冷笑:你以为我会放你出去?
余浮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嘴角缓缓勾起,露出个堪称魅惑众生的笑容,拖长了音调:哦,我知道了,阁下如此针对我,莫非是喜欢我?他尾调微微上扬,将最后那句话说得婉转暧昧。
奥斯顿立马皱起眉头,你胡说,我
他还没说完,就被毫不留情地一把推开,那人一脸不耐烦,之前的一切如沐春风烟消云散,脸上甚至还带了些嫌恶,一边整理被扯皱的衣领,一边皮笑肉不笑地说:那就别靠这么近,不然我还以为你要吻我。
奥斯顿大怒:你!
余浮抬眸,冷冷道:我什么?
两人间的气氛霎时变得针锋相对,浓浓火.药味在不大的空间里弥散开,远远守在牢门外的士兵们垂着眸子,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
半晌,奥斯顿冷哼一声,拂袖往外走,可才转过身,就听后面人毫不客气的声音响起:阁下难道也像教会一样蛮不讲理,要把我这样一个无辜平民定罪处死?
奥斯顿没有回身,脸色骤变,胸膛剧烈起伏几下,这人居然敢把他和那愚蠢的教会相提并论!
他握紧了拳头,即便已经历过战争的洗礼,可毕竟从未遭受过什么大挫折,如今这挫败接二连三,年少气盛在所难免,此时又被这样一激,险些失了分寸。
拳头被握得咔嚓响,奥斯顿大步走到外面,对属下沉声命令:放他走!接着回身狠厉地盯着余浮,如果是你我一定会再次将你抓回来,亲眼看着你被绞死。
*
威尔逊家的仆佣们最近有些不太好过,虽然他们少爷原本就性格残忍古怪,可是近来却明显愈发狠毒残酷,稍稍有点不顺意就会严厉地惩罚他们,导致大家说话做事如履薄冰,生怕错漏一点被少爷责罚。
这天少爷残忍地砍掉了一个女仆的双手,原因是她在为少爷倒酒的时候因为太害怕而将酒液溅到了他衣服上,当时在场的人都被勒令看着这血腥无比的场面,要是有谁转开眼睛,就要自己亲手把眼珠子挖出来并生吞下去,即便是伴着他长大的贴身拥扈们也不例外。
晚上的时候,杰西战战兢兢地在花园里逛了好几圈,他是少爷的拥扈之一,今日轮到他值守少爷的房间,可是想到下午少爷脸上溅满鲜血残忍微笑的样子,他背后不由自主地发凉。
呼没关系,只不过是守在少爷房间外,只要我小心谨慎一些,不会有什么意外的。他双手握在胸前,努力地给自己打气。
他又绕着花架转了三圈,确认已做好准备后,深深深地吸了口气,往通向少爷房间的大门走,进门前抬头看了眼夜空,今晚的月亮真圆啊。
杰西放轻脚步,连呼吸声都轻到几不可闻,缓缓来到专属于少爷的那层楼,此时静悄悄的,除了他之外,其他佣人们都害怕地躲开了,
他找到少爷的房门,放慢动作坐下去,后背小心地靠在门边的墙上,双手合十紧闭双眼,嘴中念念有词,祈祷少爷晚上不会作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宁静夜晚仿佛有种独特的催眠魔力,即便是再训练有素的人,也受不了甜美梦乡的诱惑,杰西眼皮越来越重,长长的回廊在他眼里旋转~旋转,回廊尽头的光线越来越暗,到最后变成他眼前的一条窄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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