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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定系统后我被迫女装[快穿]——矢星弧(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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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浮有一瞬间的怔愣,记得,他太记得了!

那时他刚被送到这个世界,然后系统便告诉他将要有一个灭世的魔头降生,而他的任务是渡魔,将魔头引到正途。

然而系统的嘴,骗人的鬼,这任务本就足够艰难,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任务的走向变得十分诡异,且因为规则的影响,他还必须遵守原世界的人设,不能ooc。

奚衍见他不言,眸子迅速翻涌出刻骨冷意,沉沉的黑雾有如实质般覆上瞳孔,山雨欲来。

可须臾冷意散了,他清浅一笑,抬手为他擦掉眼角咳出的泪,对他嘴角的血迹视而不见,温声道:就知道你会忘今天是你我相遇的日子啊,二十年前,你路过极恶之渊,将初生的我带了回去。说完紧紧盯着余浮的表情,似是他的任何一个极细微的表情都不想放过。

余浮抿着唇,神情无悲无喜。

奚衍的眸子越来越冷,嘴角上扬勾出一个冷笑:你当然不愿记得他直视着余浮眼睛,语气戏谑,我可是神君这一生唯一的错误呢。

神君隰华,盘古开天辟地后混沌中开出的第一朵红莲,上古神祗凋零后世间最后一位神,与天同寿至高无上,享尽世人敬仰,只可惜

正说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竟忍不住大笑起来:只可惜愚蠢至极,竟然异想天开想要渡魔,哈哈哈哈

奚衍,集至鸿蒙起数万万年来世间一切罪恶衍生出的魔,初生的那刻,极恶之渊上方的天空如血染般殷红一片,九十九只冥界异兽鬼鸢围绕着中心那风暴凝成的漩涡哀啼盘旋,来自西方灵山的丧钟足足敲了十二下,预示着足以毁天灭地的魔王将要诞生。

神君隰华循迹而至,却不知为何没有将魔物扼杀,还带回了一个稚嫩的孩童。

奚衍笑够了,笑容一点点散去,右手在空中随意地画了个圈,空气中荡出水波般的纹路,须臾一面镜子凭空出现,既然师父不愿说话,那不如我给你看些有趣的东西?

余浮抬头,在看到镜中的景象后,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死灰般难看。

他看到了昆仑下炼狱般的人世,目之所及皆是断壁残垣,无数屋舍被大火吞噬,烟雾弥漫,成千上万阴森扭曲的九幽魔物驱逐着幸存者,将他们撕碎吞噬,火光映衬着无数张恐惧惨白的脸。

余浮看到有个女子被魔物砍倒撕碎,而她怀里的婴儿被咬碎吞下,她临死前的绝望惨呼甚至通过无声的镜像深深刺入他心里,将他的心剜得支离破碎。

大雪不停地下,盖住鲜血后又被染红,凹凸不平的雪地下埋着无数的冻骨,无数残肢断臂支楞着,犹如枯槁的草木残骸。

奚衍看着浑身颤抖说不出话的人,嗓音愉悦:怎么样,有趣吗?

余浮声音都在发抖:怎么会这样?

奚衍竖起食指抵在唇上,轻声道:嘘,别急,更有趣的在后面呢?说完长袖一挥,镜中景象有了变化。

余浮看到了冥河上的天刑台,他曾亲手将奚衍缚在上面,令天雷裂其魂魄,天火焚其元神。

后来他自己站到了台上,亲手碎了自己的神格。

而现在天刑台上缚着一人,或许不能说是人了,只是一团人形血肉,他跪伏着,身体破烂不堪,头低低垂下,身体的每一处骨节被用带着利刺的锁链锁住,鲜血早已干涸,身周一大片凝固的黑紫色。

这是隰华曾经最好的朋友昭陵,一直以来都认为魔不可渡只能铲除,自奚衍幼年起便对其不假辞色,还多次差点将他置于死地。

奚衍眯着眼,似笑非笑:知道他为什么会在那里吗?

余浮闭上了眼。

奚衍好整以暇:我告诉那些人,我只想要昭陵的命,然后他们就把作为庇护神的昭陵仙君送上了天刑台上他顿了顿,似乎觉得非常有趣,你看,人啊是多么愚蠢又自私。

余浮怒目微张:可是你也没有放过他们。

奚衍挑起眉,理所当然:我是魔,魔头会信守承诺吗?

余浮难以置信地抬头,你咳咳咳

他咳得又急又凶,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奚衍冷漠地注视他,挥手又换了个画面,镜中是为了利益自相残杀的人类,他强迫余浮去看,眸色残忍:满意你看到的吗?师父?

这些便是你当初宁愿碎了神格也要保全的人。

余浮咳出了一大口粘稠的血,泛着神灵特有的淡金光泽的深红色喷洒在衣襟上。

他咳到浑身痉挛,牵动着身上的锁链哗啦啦响,奚衍抬眸,看到他身上战栗的锁链,有些懊恼:啊呀,差点忘了。旋即手在空中一划,余浮身体一松,所有的锁链都断开了。

奚衍将虚脱的人拉到怀里,用厚厚的狐裘裹住,呼着热气的气声蹭在他耳畔,出乎意料的亲昵:师父,乖一些,我不锁你了。

余浮任他搂着,神色空白茫然,他的神格早已碎了,现在身上没有任何神力,恐怕连一般的人类都不如,更何况他身边还有那么多尸傀看着,奚衍锁住他,与其说是为了防止他逃跑,不如说是羞辱来的更贴切些。

*

大病来的气势汹汹,余浮几乎病得下不了床,整日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做着光怪陆离的梦。

他又梦到了奚衍小时候,梦到他天真无邪的眼神,小小的孩子歪歪斜斜地学走路,摔痛了还会哭。

渐渐地孩子长大了,他教他读书教他为善,还不算少年的人满腔热情,势要做一名受人敬仰的英雄。

是从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大概是从少年愈发的寡言和眸中越来越浓烈的不甘开始的。

年幼的孩子或许看不懂外人眼中的畏惧与憎恶,但随着年龄增长,众人的一切防备和恶意都足够摧毁他敏感的心。

到后来的一次次被冤枉,一次次的千夫所指,这种不甘与愤怒一层层厚积待发。

生而为魔,在别人眼里哪怕连呼吸都是错的。

十数年积压的怨念终于在某一日爆发,饱尝恶意的孩子终究不负众望,在一次次绝望后涅槃成魔。

梦境颠来倒去,余浮仿佛又站到了极恶之渊上,断崖下的青年黑发赤瞳,脸上爬满红色的邪气纹路,长发张狂地飞舞着,衣襟被戾气冲得翻飞作响,他一击打碎了九幽炼狱的封印,顿时风云变色,大地轰隆震颤着,天空变成了妖邪的深紫色,数万魔物卷着死亡恐惧争相而出。

余浮想要阻止,可动弹不得,话音全部堵在喉咙里,眼看着他献祭灵魂,永坠魔道。

*

睡着的人脸色痛苦至极,奚衍立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床上人,他身上带着浓烈的血腥气,衣摆下方浸染了粘稠暗色,不住往下淌着血,地板上淋漓了一片深红。

他静静伫立了许久,看到那人愈发痛苦的神色,终于动了动手指,待屋子四周面目呆滞的尸傀们动作僵硬地退下后,爬上床将人抱进了怀里。

他将头深深地埋在那人颈窝里,像是濒临窒息的人终于呼吸到了甘甜的氧气,大口地呼吸着,胸腔因过度被填满而剧烈跳动,一下一下,让他不至于以为自己已经身死魂灭。

余浮的梦境很乱,迷糊中听到有人在耳边低声喃喃:我已身处地狱,你渡不了我。

日子过得悄无声息,每一秒都毫无生气。

余浮的病反反复复,眼见着冬天快过去了也不见得痊愈,这天稍微有些好转,奚衍抱着他坐在花园的亭子里透气。

亭子四周挂了厚实的帷帘,外头的雪还在不停地下,沉甸甸的雪花砸落下来,没有尽头似的,香炉里不知燃着什么熏香,薄烟婉转,缠绵在温暖的亭中,一寸寸催人安眠。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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