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神君长叹口气,艰难说道:“此事你我二人已在墟域之中说过。”
“哈哈……”十夜言语间带了几分嘲讽,几分怨恨,长笑道:“好一个已经说过!如今再说一遍又何妨?你是怕夜半惊魂,昔日好友与你诉被害之痛吗?那你可知,我十夜这十七年来夜夜梦到满门被屠的云君府邸,几十万我云君麾下将士尸横遍野的汨川!”
……
“今日怎得不见帝君围我云君府邸了?你可知当年你的父亲如何屠杀我云君一族?”十夜直视南荣珂,颤声道:“仅仅一夜间啊……我云君一族不论是手无寸铁的妇人,还是昔年随他轩正征战四方的将士,被杀了个一干二净!就是……”十夜哽咽,艰难的说道:“就是那……五岁的小米粒都没放过……他……他可是……大哥的独子啊!若今日他还活着……也该坐上巫魃的云君之位了……”
云师雷公二人听闻此言,忆起当年之事,掩面而泣。
日神君喃喃道:“听尧乃我多年好友,昔日云君一族遭难我怎会不痛?可是,十夜啊……你可知?屠戮云君一族的命令并非是出自轩正,而是他身边的毒妇。”
“毒妇?”十夜哂笑:“若没有他的纵容,毒妇有何胆量行此举?明知我云君一族受了冤屈,他又在何处?他没有为我云君一族讨回公道,而是醉生梦死在了那毒妇的温柔乡!”
“你不是不知,当年毒妇已然把持大局,主上根本——”
“不必再替他辩解!他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昔日我大哥誓死追随于他,却将性命断送在了他的手上!”十夜愤恨的说道。
“冤冤相报何时了,十夜,你又何尝不是呢?夏夫人百般庇护你,甚至于前往墟域也将你带在身边,可你怎能害了她的性命!”
墨沉雪至死也未曾明白过来,这一切幕后推手实则是他十夜。是他将她内心的嫉妒搅了个天翻地覆,是他怂恿她抢夺血祭阵法,亦是他出卖了她,将一切罪责推到了她的身上。那个愚蠢的夫人,自始至终,不过是他复仇的一颗棋子罢了。而她还天真的以为,他十夜是她手下的一个忠实奴仆。
至于夏夫人……十夜的眼神迷失了只一瞬,便又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若是她成了气候,哪还有毒妇的位置。我云君一族的灭顶之灾,她逃不了干系。”
“是你害了我母亲?”
十夜并未逃避,对着眼前这个少年说道:“是我,是我唆使墨沉雪去夺你母亲手中的血祭。我没想要她的命的,从未想过。可是……造化弄人。她本就命苦。”
南荣珂依稀记得母亲是为了从墨沉雪手中将他抢过来,血祭也破裂了,墨沉雪将母亲推了一把,母亲便倒地了……他那时年幼,头还昏昏沉沉,所有的事情只是有个大概的影子罢了。而今日才真正知晓,他的母亲曾背负了多大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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