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笙则是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与澜墨在一起倒也是不错的,如果澜墨有所动作,她会及时察觉。所以当澜墨愣在那里尴尬之时,羽笙已经向带头的大弟子使了个眼色,后者当即会意,直接做了个请的手势。
就这样,澜墨竟然在一个很平常的场合中莫名其妙没了退路,跟在弟子的身后进了那处“自己”的昔日闺房。
如弟子所言,除了羽笙的妆奁匣子,房中再无其他,自然,那张几乎占了卧房三分之一的玉石床榻已经被澜墨刻意避了开去。
“上仙若是不自在,羽笙可以命弟子在外殿搭一卧榻且歇着。”
“姑娘为主,本君为客,不必。”
澜墨神情自若得回应,起码……外表看起来是如此的。
“那上仙睡里边还是睡外边呢?”
澜墨顿了顿道:“外面。”
不约而同,二人皆和衣而睡。澜墨微微抬手,指尖灵力所及,漆木之上的长明灯渐渐暗了下去。
朦胧中,一个紧贴着内里的床幔,一个半截身子搭在玉石台边上。
玉石台到底有多宽大,看二人之间相隔的距离便可知。而这整间卧房,除了这块灵力充盈的玉石,简单到近乎于寒酸!一个极度贪恋权位之人,竟然能忍受这样简陋的住所?难不成是欲盖弥彰?
澜墨想了想,又觉得大抵是不常住的缘故吧。
外面没有特意设仙帐,却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任何嘈杂声,这样的悄无声息当是南荣门中自觉性的。
这份寂静,在房中同样存在,长明灯暗了许久才被打破。
“上仙,你……睡了吗?”羽笙轻言轻语,最先开了口。
耳边终于有了动静,澜墨贴在边上的脊背却不觉一紧,倒是比她那身下的玉石还要僵硬了。
羽笙没有听到回应,犹犹豫豫侧过脸去,见澜墨目不转睛地盯着空荡的房顶,便自顾自地开口问:“上仙,法界是什么样子的?”
“法界,三界之上。”
“没了?”
“没了。”
羽笙两腮鼓鼓,就在澜墨以为再没有下文的时候,又听她幽幽说了一句:“那还真是无趣呢。”
“……”忽略心头意外闪过的一丝失落,澜墨盯着上方的空白正色道,“凡所有相,皆为虚妄。”
“上仙距离这般境界遥远吗?”
“一重。”
“哪一重?”
“不知。”
“不知?”
“嗯。”
“若参透了这一重呢?”羽笙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