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阳光真好,叙儿不知有没有体育课,该出来跑一跑。”
纪慈希没抬头,只低声说道:“下午第二节。”
“喔,那还蛮好的。”
苹果削好了,纪慈希把它放到瓷制托盘上后,就抬头看着纪慈文苍白得甚至有些发青的面容,抿唇不语。
纪慈文苦笑,她伸出自己瘦得已经皮包骨头的手,轻声说道:
“你……还是不愿与我多说吗?”
看着那只悬在自己面前的手,纪慈希丝毫没有犹豫地将它按在床上掖进被子里,又飞快地挪开了自己的手,全程无话。
“当初是我不对,你现在这样对我,也是应该的。”纪慈文说道,她轻声叹了口气,“只是我很挂念爸妈……”说到这里,纪慈文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抓紧了白色的床单,瞪着眼睛说道:
“我得病的事儿,你可千万别告诉他们!”
“你走的时候,不是说让他们当没有你这个女儿么。”纪慈希开口,“这些年,二老一直照做。”
“是我对不起你们……如今还成了这副模样……”纪慈文说着,眼泪就要落下。
“那个男人是谁。”纪慈希生硬地打断纪慈文的哭泣,“你都成了这副鬼样子,他就连看都不来看你一眼么。”
纪慈文闻言仿佛被一记铁锤击中,她的身子一颤,慌乱地用被子裹住身体,转过身,用瘦削的后背面对着纪慈希。
纪慈希不禁冷笑。
“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你连爸妈都不要了,却还要护着他。”
说罢,她拎包站起身,不带有丝毫留恋地离开了病房。
终归到底,纪慈希是人,不是没有一点感情的冷血动物。
她是恨自己的姐姐不争气,但她从心里还是更恨那个耍了纪慈文,也毁了她一家的男人。
只是事到如今,姐姐却还要袒护着他。这样不明是非,懦弱的姐姐,让纪慈希由心里厌恶。
她怀揣着满腹的怒火行走在医院的走廊里,腹部又开始不规律地隐隐作痛。
之前她还以为这样的阵痛是胃病,直到昨天她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自己的不孕症。
纪慈希飞快地略过人群,在人员流动紧密迅速的医院走廊里,她灵活地好像一只鱼在水中游动。
然而再机敏的鱼儿也有可能触到暗礁,不知是不是被一时的怒火冲昏了头,纪慈希并没有注意到到迎面走来的女人,直接与她撞了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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