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你现在应该已经在吃早饭了。”
周鸣彼时正在第一小学附近的一家快餐店里,他刚点了一碗馄饨,正等着上菜。
听到陈原臻的话,他拆一次性筷子的手一顿,环顾四周确定她不在附近,才笑道:
“老板您真是绝了。”
“你既然都已经吃饭了,那看来纪叙是已经到学校了。”
“那孩子出了家门就直奔着学校去了,挺乖的,跟起来不费劲儿。”
“别的家伙呢,解决好了?”
餐厅服务员端馄饨上桌,周鸣抬头对她点了点头表示感谢,之后才又边搅拌着馄饨上漂浮的金灿灿的麻油和红艳艳的辣椒,边回答道:“解决好了。不过老板,您确定那家伙回去会和副总经理报信儿吗?”
凛冽的寒风已经数不清第几次劫掠已经虚弱不堪的行道树,实在一穷二白的老树也只好晃晃身子,三两片干叶被风卷走,又嫌弃地丢在陈原臻所在的车上,枯叶刮过挡风玻璃,像刀子似的,发出滋滋啦啦的声音。
陈原臻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湿巾,抽出一张擦了擦被雾气弥漫的车窗。
“你打了他,却又不真伤他。他并不真的服你,所以不仅不会感激,反而会觉得自己受制于你只不过是自己一时失手,从而怨恨上你。但他又明知与你无法抗衡,只好拿了你的钱再卖你,这样他还可以欺骗一下自己,说你是个二百五。所以你说,他会不会去报信儿呢?”
陈原臻戏谑一笑。
“不过,他和张恪成汇报的时候,大概只会让他看自己个儿脸上的伤,可不会给他看你给他的信封。”
周鸣笑出了声。
“那老张那兔崽子不就惨了?副总经理那家伙疯起来……”
“你还是别担心他了。今天这事儿一过,陈原烁恐怕会提前对纪叙下手。咱们只是想让他们兄弟俩早点撕破脸而已,可别真伤了孩子。”
“我明白,这几天我都亲自会盯着纪叙进家门进校门。”
办公室里。
陈原烁把高尔夫球杆随手丢在地上,他弯腰把放在茶几上的眼镜重新带好,从西装内袋里抽出一块方巾擦了擦自己面上的细汗,他又垂眸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张恪成。
“还能站起来吗?”他冷声问道,他的语气平静异常,丝毫看不出方才动过气。
张恪成刚挨了陈原烁几杆子,现正趴在地上喘粗气。
或许是多年实践的结果,陈原烁现在很会把握打人的力度,能让对方痛苦的同时绝不会真的伤了哪里。
张恪成听到陈原烁叫自己,只得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豆大的汗珠顺着鼻梁滚落,他的下嘴唇浸着血。
陈原烁看了有些厌恶地撇了撇嘴,走到桌前抽了几张纸巾丢在地上。
“擦擦脸,尤其是嘴上的血。公司里人来人往的,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虐待下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