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恭一听这话,又是一个哆嗦。
明明是老大的事儿,陈至山却提老二,这话的意思,徐恭不敢往下想。
他不敢想,嘴上也就不敢接话,只低着头沉默不语。
“可偏偏是个赌鬼托生。”陈至山说着伸手从紫檀的笔挂上取下一支毛笔。
陈至山好书法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别的企业家的办公桌上都是各种文件,可陈至山的办公桌上却是文房四宝。
徐恭见陈至山又是要写字,忙上前为他研足了墨,雪白的宣纸摊开了,轻手轻脚地放上一块寿山石制的雕蟠螭镇纸。
陈至山让毛笔吸足了墨,在纸上写了一道长长的“一”字。
“这老大嘛……”
陈至山笑了笑,又抬手在之前写下的“一”字下面,添了短短的一笔。
“做点儿小生意也就算了,端大盘的菜,我还真怕他烫了自己的脚面儿。”
徐恭虽然是低着头,可脑门上的汗却是消了一层又起一层。
陈至山这话颠三倒四得说,又是说老二好赌,又是说老大没本事。
“至于老三……”
陈至山又一次开口,他手里握着笔,笔尖儿悬在纸的上方,吸足了墨的笔尖儿逐渐孕育出一个圆形的墨珠子,悬然欲落。
“老三……”陈至山喃喃低语。
突然,陈至山一抬手,竟然直接将手中的毛笔扔了出去!
笔杆子落在地上发出脆响,徐恭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这一刻都要跳出胸口了。
他抬眸,见陈至山脸色阴沉,眉宇间聚了团戾气。
“董事长您……”
“老大蠢钝如猪,老二好赌成性,老三……”
陈至山仰天大笑起来。
“老三……老三却是个彻彻底底的废物!”
他冷笑着看向徐恭。
“你说,我陈家,是不是气数已尽?!”
陈至山许久不这样大发雷霆,竟连在外厅青花瓷缸里嬉戏的金鱼都是吓了一跳,蓦地散开,像是在水缸里开了朵妖冶的红色莲花,搅皱了如镜一般的水面。
徐恭登时就吓得差点跪下,他慌忙答道:
“董事长您言重了……无论是总经理,副总经理,还是总监。都是人中龙凤,您莫要多虑啊……”
“莫要多虑?”陈至山冷哼。
“徐恭,今天我让你在这儿盯了一天的大盘,你都盯出什么来了?”
“这……”
陈至山冷笑出声。
“你下去吧,这儿不需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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