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沉寂已久的雨点终于落了下来,一滴滴拍打在没有关严的窗户上,顺着缝隙落在了地毯上,打湿了一大片编织。
“你会告诉魏尔伦吗?”沉默片刻后,兰堂问道。
他在等待死刑,对话仿佛一场单方面的拷问,因为魏尔伦和绫辻相处的时间比和他长多了。
“不会。”
闻言,兰堂蓦地睁大了眼睛,他就像突然活过来了一般,不可置信的目光立刻投向了绫辻。
“别总想着最糟糕的方法,如果不满意手里的书,那就自己写,”绫辻抬手弹了一下兰堂的额头,然后才收回手,移开目光盯着跳动的壁炉火焰,冷淡道,“不用担心,我会帮你解决的,因为魏尔伦挡了我的路。”
兰堂愣愣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发痛的额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是错觉吗?无论绫辻做出什么承诺,都给人一种一定会实现的感觉,就算对方是魏尔伦,那个在兰堂心目中几乎不可战胜的男人,兰堂居然都……认为绫辻一定会赢。
“我……我需要为你做什么?”他迟疑地问道,随后修改了措辞,“不,应该是,我能为你做什么?”
绫辻看他一眼:“有。”
“……”
“别老是待在庄园里,出来晒晒太阳,有雨也无所谓,不然我就把你也丢进壁炉里烧掉。”
“哦……”
虽然是毫不客气的话,但却并不让人觉得冒犯,甚至让畏寒的兰堂在下雨的夜晚也感到了一丝温暖,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嘴角有些上扬,这感觉太古怪了,可是兰堂的脑海中却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似乎待在绫辻身边,困扰他许久的焦躁的感觉消失了,他终于得到了久违的平静。
“还有,”绫辻顿了顿,“准备一下热水、毛巾和空房间,我的帮手要来了。”
兰堂记得他和自己说过,他在物色能够帮助他的人,所以现在已经找到了吗?
说罢,绫辻转身走向了门口,算了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他看了一眼他进门之前放在门口的雨伞,想了想,没有带上它,而是重新穿上了红斗篷,把外套拉开,将见崎鸣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处。
他一拉斗篷帽子,推开门,兰堂立刻听到原本被隔绝的滂沱大雨的声音钻了进来,仿佛一千万只小虫子在空中闪动着翅膀,天空闪过一道紫色的雷电,而绫辻头也不回,直接走进了箭矢一般重击地面的浑浊雨水里。
然后门被关上了,室内重新归于沉闷的安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