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恨透过血污与散乱的头发看他,才看清楚那人,便忍不住往后一倒,脑袋磕在墙上,轻笑了一声。
好死不死的,怎么就落到他手里了?
来人一身白衫素衣,蹙着眉,却还似从前模样。只是身上不背琵琶——他的琵琶被他留在了九原行宫,后来被他的旧主,顺王爷李渝砸了。
琵琶,贺行。
陈恨还以为他老早就讨回闽中了,谁知道他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他竟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还值得人这么等他了。
贺行踏碎满地烛影,往前走了半步,朝他笑了笑:“离亭,好久不见。”
陈恨正好在烛光照不见的阴影处,脸色变了变,最后回了一句:“好久不见。”
贺行笑着应了一声,接过随从手里的蜡烛,再往前走了两步。
船舱太小,他只走了两步,烛光就扑了陈恨满身,将他整个人都照得很清楚。
陈恨偏过头去不看他,贺行一手端着烛台,另一只手扇了身边人一巴掌。
结结实实的,好响的一声,听得陈恨都脸上一疼。
“谁准你们这么对先生的?”
陈恨闷闷的,不大乐意,贺行比他还年长几岁,喊他先生,几个意思?
陈恨也不说话,只看他还要怎么办。
贺行将烛台还给随从,快步走了两步上前,蹲下身子,抬手拂开陈恨散在面上的头发,还预备碰一碰他的伤口。
陈恨眯着眼睛笑了笑,随他摸了。也就是疼一些,别的不妨事。
“先生莫怪,手下人不懂事,惊扰了先生。”贺行一边解释,一伸手还要给他松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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