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五年年底,那怎么行?”李砚轻笑,“朕赶回来同你一起过年。”
一时默默无言。
这事情来得急,匆匆来信,匆匆决定,来不及做什么准备,也来不及做什么道别,立即就要启程。
一切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其实他二人谁也知道,江南平叛,总有这样的时候。
只是忽然之间,陈恨也不知道要怎么同他告别。
他二人之间,好像从来也没有正经道别过。
从前李砚去西北接长清公主回长安,同陈恨告别是悄悄的在掖幽庭告别;上回陈恨从宫里跑出来,也没有同李砚正经道别;梦里平叛出征,更是连人也没见着。
他二人,生来就该在一处,本不该道别的。
“同皇爷总是聚少离多。”陈恨叹气,抬手抱住他的腰,整个人都往他身上靠,只把脑袋靠在他的肩上,蹭了蹭他大氅边儿的狐狸毛,“皇爷辛苦啦。”
*
李砚一路骑马南下,只有袖子里的手炉还是暖和的,暖和得发烫。
他原是做好了准备的,准备代陈恨走这一遭的。
江州离得不远,有大半日的马程也就到了。
到的时候已是深夜,苏衡借住在江州郡守的府上,李砚到时,有人进去通报。
他下了马,被请进堂前时,听见苏衡正抱怨:“他怎么自个儿不来?还端着架子派了个人来,误了事情可怎么办?”
李砚不愿意解下来时陈恨给他披上的大氅,站在门槛那边,抖落下满身碎雪。
灯烛火光照亮堂中,苏衡抬眼,看清李砚时,吓了一跳。疏狂如他,也险些打翻了茶盏。
“侯爷让我来部署。”李砚也不管他,自顾自地跨过门槛,“舆图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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