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若一愣,失笑:没有,我们那里普遍晚婚,且律法规定男子得满二十二周岁才能去官府领证成亲。
箍在他腰间的手一紧,太子呼吸加深:你如今恰好满了
可以成亲了。
这句他没说出来,怕显得唐突,可脑子里已经幻想起画面,刚刚舒缓下去的又狰狞起来。
南若再次沉默了,目光向下游移,喉咙有点发干。
太子又闷声道:你有过倾慕的人吗?
二十二便能成亲,可若哥儿二十八却还孤身,其中定有缘由,或是因谁而伤,或是在等着谁,不管哪个,只想想嘴里便泛起了铁锈味。
这
南若轻咳:我不想欺瞒你,是有过,但也只是倾慕,她们并未接受,我仍是单身就是孤单一个的意思。
太子:她、们?
南若:
这不是重点好吗,现代男女各种场合都能见面,发生感情的机会自然也就多些。
太子冷不防冲他的脖子咬了一口,有点泄愤的意思:我没有们,从前、今日、往后都只你一个
我今日往后也只殿下一个。南若立刻承诺。
太子嗯了一声,情绪却显而易见的低落了下去。
南若将他的脑袋抬起来,凑上去亲:我若知道今日会遇到殿下,从前绝不多看旁人一眼。
太子挨蹭着他的脸颊,咕哝:总归你已经看过了。
南若无奈:殿下要我怎样才消气?
太子耷拉下眼皮,箍在他腰上的手从侧面挪到了前面,帮他敛了敛衣襟,说了句忍着不好,便不动了。
南若目光一颤,喉结滑动,片刻,攀住他的肩膀将额头抵了上去。
太子呼吸一窒,指尖轻挑,似蜜蜂的长吻衔住了花蜜柱,耐心的、细心的,将花蜜取了出来。
貂裘笼罩的小空间里很快泛起了甜腻的花香。
太子低笑了一声,蹭蹭他的脸颊:好不好?然后期盼的看着他。
南若舔了下唇,伸出手,而后陷入沉默,片刻哑声开口:殿下当年乳名改得对极了
确实是象孩儿,他刚刚就想说了。
太子呼吸加重,抑制不住捧起他的脸又亲了上去,比起之前柔缓了许多,却也分外冗长,直到彼此交缠的舌根发酸发麻,才伴随着一声急促粗重的呼吸结束。
两人相拥,享受过后的平静。
南若先睁开眼,带着些许迟疑道:有件事,我觉得得跟殿下说清楚。
太子心情畅快:嗯。
南若阖了阖眼,掩去眼中的情绪:殿下可想过往后我们如何相处?殿下先听我说完,历来宠臣皆无好下场,如邓通董贤,亦或手握兵权的韩蛮子,当初我转投殿下并未想过会有今日,不过为了权势。
殿下如今是太子,承诺可以轻易许出,可若殿下成了陛下,江山百姓才是首要,圣上当年对郑繁也并非全然无情,可依旧走到如今这般,可见权势迷人心。
顿了下,坦然直视太子:而我比郑繁,对权势追求只多不少。
其实我并没有殿下想的那般单纯,我叫殿下知晓我的来历,除了相信殿下,也有为自己增加筹码的私心。
帝王与权臣历来相辅相成的少,纵然殿下心悦于我,可殿下是君,我是臣,从开始就是不对等的,所有甜蜜与痛苦皆捏在殿下手中,若有一日殿下厌倦,我只能灰溜溜离开,好些还能得个善终,差些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殿下先别着急反驳,世事无常,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会发生什么,感情更是如此,与其往后叫殿下说我变了,不如一开始便说清楚。
你看,我连跟你坦诚,都选这个时候。
更卑鄙的,他知道太子对他的感情,知道他一定会反驳,八成会妥协,可他还是说出来了。
但他愿意坦诚,其实也是赌了一把,他大可以憋着什么都不说,包括自己的身份来历,可他还是说了。
若赢了,皆大欢喜,若输了
殿下若后悔可以直接告诉我,只希望看在这些年我帮了殿下不少的份上,放我离开,我会走得远远的,也保证永远不会与大燕为敌。
他毫无遮掩、清清楚楚的将自己的野心袒露出来:但若可以选,殿下我想要,权势我也想要。
第一零三章满足
一零三
在南若原本的计划中,并没有坦白这一项,纵然有,也不会说得这样透彻。
但没料到昨晚郑繁会主动说出来历,他守在永昭帝塌边望着窗外想了一夜,决定赌一把。
输了也不过远走他乡再不回来而已,反正要真计较起来,他对大燕也没有深刻到必须留下来,渣爹也好,南宫家的几个孩子也罢,要说感情有多深厚,那是假话,他来这里也不过六年,平日表现出来在乎,除了维持小若谷好兄长的人设,顺带给自己培养帮手外,也有麻痹永昭帝的缘故。
他有弱点,永昭帝才放心用他。
如今他经验钱财人手都有了,重新开始也未尝不可,他私下早就研究过此世的舆图,并不一定非得漂洋过海,大燕往南就有许多零散的岛屿,面积不小,他甚至连基本策划方案都琢磨过了。
至于南宫家,他也是笃定太子不会为难他们,而这六年给他的帮助他也会在今后还回去。
当然这一切是赌输的结果,赢了便不存在。
太子的反应出乎意料,他笑了。
不是气笑也不是嘲笑,是真真切切愉悦的笑,他掏出手帕帮南若和他自己擦拭手心,看了看左右,道:外头天凉,我叫刘端找间屋子咱们坐下来说。
说着喊来刘端,叫他去收拾。
南若瞧着他将擦完的手帕揣进怀里,目光游移了一下。
太子低笑一声,凑过来蹭了蹭他的鼻子:若哥儿的东西,不给旁人瞧,我亲自去洗。
南若微窘,这种事就不用说出来了吧。
刚刚严肃下来的气氛无端又变得暧昧起来。
太子知道他在这种事上脸薄,见他放松下来就没再多逗,帮他拢了拢衣襟,道:往后离开走远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想也不要想,我不爱听,也听不了,你若想要我的命,只管走。
南若被他眼中的偏执震住。
我以为我对你的情意已经表达的很清楚,如今看来还不够。太子头一次在他面前展露出强势,我知道你愿意同我在一起,是有几分情势所迫,可你应了,就不能反悔。
他并非看不出来若哥儿的小心思,只是他甘愿装傻装看不到,他本想着慢慢来,他和若哥儿多得是时间慢慢磨,总有一日他会叫他归心。
如今看来却是不能再惯着他。
有句话你说反了。他平静道,你我之间你才是君,我是臣,一切都捏在你手上而不是我,包括性命,你要我生我就生,你要我死我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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