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岑沉默着,唐钤也不说话,最后一直到护士进来催唐钤离开,退去了稚气的青年才用颤抖不已的声音说道:“这是第三次了,我第三次看到哥哥满身是血地被抬走了。”
第一次是在唐家,唐岑砸断了自己的手腕;第二次是在陆晟的公寓,昏迷中的唐岑浑身上下沾满了不知道是谁的血;第三次是在医院,唐岑割开了自己的脖子。
“对不起。”
身后响起唐岑的声音,唐钤离开的脚步一顿,不可置信地回过头,然而唐岑已经闭上眼睛,似乎已经沉沉地睡着了。
虽然唐岑自杀有一部分原因是护士的失职,她没有保管好医用器械才导致后续的一系列事故,但是唐钤没有追究责任,他亲自向护士道了歉,并听从医生的建议,将唐岑转到了精神病院。
唐钤原本想问问哥哥的意思,然而从被救出到转入精神病医院,唐岑自始至终只说了那一句话。
转入精神病医院后,唐岑的病情也没有丝毫好转。
在唐岑眼里,精神病院的病房就和陆晟囚禁他的那个杂物室一样,他每天被绑在床上,强行接受检查和治疗。
穿着白大褂的人来来往往,偶尔在唐岑的床边停留一下,看看挂在输液架上的吊瓶,或者用注射器从他的手臂上抽走一管血。
没有人关心他是否愿意,也没有人在乎他是否会因此痛苦。
唐岑麻木地接受医院的治疗,在医生和警察问他问题时总是低着头,茫然地看着手腕上那个蓝色的手环。
手环上贴着一条白色的纸,上头印着两行字,唐岑只辨认得出这几个字:“姓名:唐岑。年龄:34……”在那后面还有几串字符,但他已经无法理解它们的意思。
原来他已经三十四岁了。
艾森明年也要三十四岁了……
艾森呢?为什么他没有来看我?
面前的医生还在坚持不懈地询问唐岑,身后的几个人脸上隐隐有不耐烦的神色,然而唐岑已经听不进去任何东西了。
“艾森!艾森!”唐岑不停呼喊着艾森的名字,甚至不顾护士的阻拦,挣扎着站起身,但无力的双腿支撑不起他的身体,他只站了很短暂的几秒就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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