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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像是把他的心脏挖出,连同身上的血肉一起剁成无数的碎块,把他的骨骼拆分,把他的灵魂割裂,再用污泥粘合在一起,拼凑出一个从里到外都散发着腐臭的“唐岑”。

陆晟站在一旁等着,等到唐岑不再挣扎反抗,才拿着花洒将水流开到最大。没有调温过的水浇在唐岑头上,冷水顺着头发往下流淌,鲜血顺着水流从唐岑的身上流下,在下水口周围打着旋,最后从缝隙中流走。

放完了冷水,滚烫的热水打在唐岑身上,苍白的皮肤被烫得发红,陆晟没有调水温,唐岑也没有躲开,只是在陆晟拖着他翻身,热水冲到受伤的手指时,才两条腿无力地抽搐了两下。

唐岑在热水下硬生生被冲了十来分钟,等到他身上的伤口冲不出血丝后,陆晟才转动阀门调了水温,慢条斯理地冲洗自己身上的血迹。

血水淌了一地,渗进了唐岑湿透的睡衣,唐岑却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看着血水在瓷砖上漫延。

半干涸的血迹不太好清洗,陆晟冲了很久,直到把指甲缝里的血迹都清理干净才关上阀门。

陆晟把浑身湿漉漉的唐岑抱出了浴室,放在那个房间的地上,转身从书房里取了一条两指宽的皮项圈。

“这么喜欢被人套着,那我给你换个大的。”陆晟将那条皮项圈戴在了唐岑的脖子上,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脸颊,问,“喜欢吗?”

唐岑低垂着头,没有任何反应。他想起了一年前犯病时,他趴在艾森的肩膀上号啕大哭时说的话,他问艾森:“你说我为什么总是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当时艾森是这样回答他的:“有我在,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曾经受过的伤被艾森一句轻飘飘的保证抹平了,可他还没完全摆脱那凄惨的人生,那句情话又变成了一道利刃,在唐岑还留有一丝生气的时候,活生生刺穿了他的心脏。

肉体早已破败不堪,而套在他脖子上的项圈拴不住无处寄托的灵魂。

唐岑被陆晟关在房间里,脖子上绑着项圈,用铁链拴在床头的栏杆上。他试过吞药自杀,但是被陆晟按在水池里抠着嗓子,把所有的药都吐了出来。

把胃里所有的药都吐出来后,唐岑被陆晟抱着抵在墙上,眼睛看的却是闪着蓝光的电视屏幕。

“……环山公路发生一起车祸,驾驶员当场死亡。据悉,驾驶员为英国斯特林集团董事长之子艾森……”

电视里的主持人用平淡冷漠的声音播报着车祸新闻,电视台还贴心地在屏幕上放上了艾森的照片。

照片上青年眉眼温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唐岑无数次看他这样笑过,然而最后一次看到却是在一张遗照上。

温热的液体从唐岑眼睛里疯狂涌出,他不知道那是眼泪还是血液,但他更希望是后者,只要把身上所有的血都哭干,他就可以解脱了。

我要是死了就好了。

死了就好了。

父亲说得对,当时不应该割腕的,要是把喉咙割开,是不是早就能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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