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她是在为什么人真心实意地哀悼一样。
“自然没有。”短暂的怔愣过后,秋月满低声回答道:“我就算再怎么心机深沉、不顾同伴情谊,也不可能对婵娟下手。”
“春姐,里应外合通敌之罪我认,但是这个我真的不能认。”
——自从杜云歌接手了妙音门以来,专属于她们这一代人的“婵娟”,便很少在她们的口中再次出现了,取而代之的都是在外人面前的“上任门主”和杜云歌面前的“你的母亲”这样生疏而客套的称呼。
细细算来,这还是她们自杜婵娟去世、杜云歌接任妙音门门主以来,第一次重新齐齐聚在一起,讨论这个当初把她们天南海北聚集在一起的人的事情,也是这么久以来,她们最不愿面对却也最想知道的一件事:
当年杜婵娟的死,究竟是否别有隐情!
“既是如此,我也没什么别的要问你了。”凤城春叹了口气便缓缓起身,她神色憔悴得已经不是简单的比平常要老上几分这个状态了,而是整个人都没了那种精神气,就好像塌下去、被强行抽走了筋骨一样,留下的只是一具空洞的无用皮囊而已,过分清瘦的脸上锁着一双并无什么光彩的、黯淡的眼:
“夏妹,云妹,你们呢?还有没有什么要问的?”
夏夜霜摇摇头:“我么得想问的了,一切交由门主归来裁决便是。”
云暗雪倒是有不少事想问,然而她们四人之间实在太熟了,秋月满只一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们当中这个加入进来最晚的小妹妹想问什么,便对她摇摇头,道:
“云妹,人生在世,各为其主罢了。”
“——你还好意思说各为其主!”这句话从秋月满这边一出口,就像是点燃了个满满的炸/药桶一样,气得凤城春险些拍案而起,怒吼道:“自打你上了忘忧山,你就该知道妙音门才是你的‘主’!”
“好一个是非不分、吃里扒外的东西,云妹,把她给我押下去,等门主回来再断她生死!”
毕竟这可和之前秦淮舵主背叛一事的严重性截然不同。秦淮舵主只是妙音门那遍布大江南北的生意中的小小一环,即便这里赚的真金白银不少,拿出去打水漂都能把秦淮河给堵上,可是也不是没了秦淮舵主就不能运作的,上一个舵主死了,便换一个新的来就是;然而秋月满可是堂堂一派护法,甚至更是掌管着妙音门上下内外所有财政大权的人,她要是倒了,妙音门的财政也要出问题,连带着这一整条自上而下的、包括了秋月满和她名下弟子的线也就要遭!
如果是普通的舵主或者弟子牵扯进此事中的话,四大护法联手,尚有先斩后奏之权;但是如果出事的就是护法本人的话,就只能让杜云歌这个门主来裁断了。
此时已经在从锦城赶回来的路上的杜云歌突然打了个喷嚏。
本来还在单方面跟杜云歌赌气的薛书雁赶忙问道:“是被风吹着了么?要不要加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