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云暗雪来的话,肯定完全感受不到这点风花雪月的浪漫氛围,二话不说就要把杜云歌给揪起来了,附送一个业精于勤荒于嬉的三连:
白日好眠,何等怠惰,给我起来练剑!
但来的是不是别人,是凤城春。
她本就不想拿这些事情去为难杜云歌,更别提现在杜云歌还伏在薛书雁的膝盖上睡觉呢,是个有点眼色的人就会感觉到萦绕在两人中的这种别人无法插足半分的氛围。
凤城春自认是个很有眼色的人,再加上杜云歌闭上眼、安安静静地睡着的样子委实罕见,凤城春蓦地就觉得心头一软,等她回过神来之后,自己已经站在山门处了。
山门外云烟浩渺,长风阵阵;山门内一派繁华气度,来来往往的弟子们步伐有序,恨不得为了她们的门主和大师姐的婚事,把忘忧山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翻新一遍。
凤城春抬头一看,就能看见山门最高处,那根年年都用来让她挂正月十五花灯的钉子,都被擦得锃光瓦亮的,上面还缠了一小圈红绸,看着别提多喜庆了。
她看着看着,便出神地笑了起来,还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在感叹些什么。
凤城春站在山门口的时候,一看就知道是在走神,于是没人敢上来打扰她;等到她开始看着那根钉子边笑边摇头了,妙音门弟子们齐齐对视一眼,这才敢上来问好并请示:
“春护法,当天的流水席是怎么个摆法,在何处摆?”
凤城春挥了挥手:“山上山下都摆。山上的话,把山门面前摆满就行,再多就繁杂了,等了事之后你们也不好收拾;山下的话直接摆十八里就行,气派又好看,反正当天山下肯定会来不少人,宁愿多了也不能少了。”
等这批妙音门的弟子匆匆离去之后,又有新的一批来了:
“春护法,负责教导大婚当天礼节的嬷嬷已经专门从山下请来了,您赶紧过去吧!”
凤城春很纳闷:“叫我过去干什么——”
这话刚出口,凤城春就反应了过来:
薛书雁的双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亡故了,杜云歌的生母杜婵娟生下她后便撒手人寰,她的生父、上一任何家庄庄主何墨不提也罢。
这样的话,就会出现一件很尴尬的事情,在大婚之日新人对拜的时候,坐在高堂这个位置上的,就会是一排灵位;更尴尬的是灵位只怕还是个单数,杜云歌绝对不会去叩拜何墨这种人的。
那妙音门弟子看她犹豫得紧,便又催了催:“是门主让我们来叫您过去的!”
凤城春这才回过神来,对着前来报信的妙音门弟子笑了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春护法照顾我这么多年,请她上高堂之位坐也没什么。”杜云歌对着那名满脸都是不赞同神色的老嬷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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