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喜欢,她恐惧这个人,同时憎恨着这个人。然而,有那么一些时刻,她其实也发现了,这个人不是什么雪莲化身,也不是猛兽化身,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而已,也会被人打伤刺伤、也会被雨淋的生病。
但却然是有些敬佩了。
换做她左寒儿,若是孤身一人在战时进入了大齐的地界,还带着她这么一个不老实的俘虏,又带着伤,恐怕早已被重压压的喘不过气来了,可是这个人没有,这个人不仅把她俘虏了,还道破了她的身份,甚至于,还带着她走了数百里路,眼看便要到齐军军营了。
遇上了这么一场大雨,她也没有半点气馁,她后腰的伤口应该是化脓了,有一天醒来,左寒儿看到她拿被火烤过的短剑反手割着后腰的肉,那一日恰是白天,左寒儿将一切都看的很清楚,包括女人咬牙强忍的神情、以及她额角、脖颈不断渗出的汗珠。
那一瞬间而来的冲击力是巨大的,仿佛有什么将左寒儿包裹,让她不住在这个齐人冷酷、柔和以及坚强的这几面中来回翻涌,她没有看多久便又昏迷过去,但是再次醒来时,对于这个齐人,其实更多的已经是敬畏了。
匈奴人慕强,向来信奉的是“谁拳头大谁说话”的道理,左寒儿明明知道匈奴人与齐人是死敌,然而当真的有这么一个狡猾坚毅的齐人出现在她面前时,她还是忍不住地佩服以及叹息了。
这个人,若是个匈奴人该多好,她一定能成为匈奴的大将,一定能在这场灾难中发挥力气的。
然而,没有这样的可能,这是个齐人,没有她,于匈奴而言是损失、于齐人来说是补益,左寒儿深知这一点,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脱身的希望愈发的渺茫了。
她最后爆发出了一丝狼性,在卫初宴再一次地来给她喂药的时候,奋起一扑,虽然手脚还缠着锁链,但竟让她扑严实了,一瞬间将女人压在了身下,女人白皙的脖颈一闪而过,她眸中闪过一丝同归于尽的凶恶,用力地朝着女人的咬了上去……
卫初宴也发现了左寒儿的意图,在凶险万分的时刻,她侧身躲了一下,又拿手臂挡住了,这一口结结实实地咬在了她的手臂上,几乎咬下来她的一块肉,后腰的伤口也被挤压,她刚刚才上过一遍药,这样一被挤压,药粉凶猛地渗入肉里,仿佛有一万只的蚂蚁在咬,令卫初宴陡然低喊了一声,另一只手扬起来,狠狠地击打在了左寒儿的后脖子上,一下子,便把她劈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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