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我就是,这条街最靓的崽
来电显示上杜风两个大字,将屏幕上的游戏画面遮盖住,谢省挫败地用一只手搭住眼睛:这到底是什么人间疾苦?。
孙小圈则紧张地握着他的手臂:赶紧接,好好说话。
杜风在电话里言简意赅,让他明天去公司一趟。
谢省沉默着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愣神。
孙小圈却精神了,立刻为他搭配明天出门的服装:就算是挨打挨骂,咱也要漂亮地挨打挨骂。
然后又千叮咛万嘱咐:我告诉你啊,不能再拧巴了,你就让我顺一回心行不行?
谢省任他拿着衣服往身上比量,低着头继续打游戏,但调子却已经乱了。
省省,孙小圈打感情牌:你看,为什么我喜欢的都是别人怀里的女孩,我想要的机会都不能被好好抓住?我真的不贪心,只是想顺心一回,都不行吗?
谢省头也不抬:你喜欢的都是别人怀里的女孩,说明你想做男小三。
我?孙小圈噎了一下。
你应该说,谢省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为什么我喜欢的女孩都在别人怀里?这样才显得深情又悲情。
孙小圈:
这几天里,谢省也不是没有犹豫过。
他有自己的想法,可有时候现实会将人压得很低,低到没有办法认真做自己。
在运动场跑完步,他拎了提前放在墙角的食物,蹲在楼下喂那几只流浪猫。
夜空黑沉沉的,有风从楼道间穿过,他将运动衣的兜帽拉起来罩在头上。
其中一只狸花猫怀孕了,谢省便抚着它的肚子轻声嘀咕:如果你生出来的崽崽是单数我就接,如果是双数,我就不接了吧?
然后他又顿了顿:你什么时候生呀?我怕你生太晚,就没有办法给我参考了。
然后他点亮手机,在搜索引擎里输入:猫怀孕几个月生产?
网上给出的答案是两个月。
谢省又摸摸狸花猫:看来你不能给我答案了,要不接吧?毕竟这个世界上谁能事事顺心呢?有些人要出卖灵魂,有些人要出卖身体,我凭什么就觉得自己可以不一样?
狸花猫不理他,只埋头狂吃,甚至嫌弃地躲了躲他的手。
谢省苦笑了一下:如果没有工作,我也要流浪了,不能再住在这里的话,你们该怎么办?
他下意识地抬头去看自己的窗口,16楼有点高,他将眼睛微微眯起来。
他的阳台亮着灯,很好认。
只是这一次,隔壁阳台上也同样亮着灯,一个人影站在窗前,似乎正垂着眼睛往下看。
16楼很高,只能看见一个人影,但不知道为什么,谢省产生了一种奇怪的直觉,他感觉到对方在看自己。
那天之后,他又去过几次阳台,白天不觉得怎样,但夜晚却时常有被窥视的感觉。
那感觉让他不舒服,他便也不怎么过去了。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对方的身形,其实根本看不清,但他的心却狂跳了起来。
一种奇怪的直觉在他心底发芽,催着他的一颗心疯狂跳动。
他撑着膝盖慢慢起身,那身影却一瞬间消失了,隔壁阳台也随之暗了下来。
谢省转身往回走,他的脚步越来越快,几乎一路小跑,他想去看看清楚。
可当电梯上面的红字一层层往下跳的时候,他又忽然冷静了下来。
怎么可能?他想,自己大约是真的魔怔了!
第二天一早,孙小圈就来接谢省去公司。
杜风在办公室里跟就要出道的新男团成员开会。
他们等了一会儿。
谢省一边等一边有点头疼。
男团的小孩儿年龄一个比一个小,重点是一个比一个乖,可以说是和他形成了鲜明对比。
很难想象杜风刚面对完一群乖孩子后再看到他会是什么感受。
出乎意料地,这次杜风好像心情还不错。
见他进来便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他。
谢省找了个位置坐下,这次不敢胡闹,乖乖地叫了声:姐。
杜风忽然笑了笑,有些唏嘘地感叹了一句:你说你这个命
话说了一半又停下,似乎不太好表达般,拿手指敲了敲桌子。
谢省不明所以,偏着头略笑了笑,又露出了些吊儿郎当的样子来:我命苦我知道。
杜风叹口气,递给他一个本子:我看你是福星高照。
谢省接过来一看,是一份电影剧本,封面上两个大字:射鹿。
杜风笑笑,郑春深导演的电影,一般人想上都上不去,点名让你去试镜,你说你是不是背着我抱上什么金大腿了?
杜风没说的是,为了消磨谢省的锐气,她其实跟剧组方面推荐过别的小鲜肉,但那边指定了非要谢省不可,这才没办法把人给叫了过来。
谢省也有点愣住了,郑春深导演的电影,他想都不敢想,而且试镜的角色还不是男N号,而是男二。
他将剧本小心地握在手心里,半晌抬头说:可能是哪个金大腿抱我呢,姐。
作者有话要说:又改了下文名,好像真的还蛮喜欢搞这个字儿,捂脸。
众人:不错,是金大腿抱你,哈哈哈
明天请个假,周一晚上更
第12章
谢省叼着根烟,靠在沙发上看剧本。
他光着脚,脚趾随着情绪波动或蜷缩或放松,微垂的眼睫下目光专注而认真。
在将剧本粗读了一遍之后,他仰着头靠进沙发深处,目光有些潮湿,犹如缺氧一般略略涣散。
剧本原名叫《暗巷》,是发生在一条老街巷道的故事,隐秘而晦涩,激情而炙热。
抛开导演,班底不说,谢省是喜欢这个本子的。
只是,相对于剧组邀约的试镜角色,他更喜欢男三号徐小川。
他让他想到了那些许久都不敢去想的过往。
想到云漠喝醉的那一晚,他与他之间,发生的那一场荒唐。
云漠的母亲身体不太好,牵扯了他父亲一部分精力,所以云漠接手家里的生意比较早。
他经常会带点酒意,但醉的那么厉害却是第一次。
那天,他喂他喝了醒酒汤,等他睡着之后便关了灯准备出门。
握住门柄的那一刻,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房间里没拉窗帘,月光照进来,朦朦胧胧地勾勒出云漠英挺的五官,他似乎有些痛苦,眉心蹙的很紧。
他没控制住自己,折转回去,悄悄爬上了他的床。
谢省自幼很怕打雷,每次打雷下雨,他都会跟着云漠睡,窝在他的怀里会很有安全感。
即便后来,他对云漠产生了旖念之后,因为掩饰的很好,云漠也没有推开过他。
那天他其实并没想那么多,只是忍不住俯下/身亲吻他的眉心,想让他不要那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