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跟朋友,吵架了呀?李大妈对陈砚说,眼睛却时不时在湛柯脸上张望。
陈砚当即就明白了,他笑着摆摆手,不是不是,真的是感冒。
李大妈刚想相信,眼睛一低又看到了陈砚裤子上还沾着灰,刚缓和些许的脸色唰的一下又变了,你这、是不是跟他打架了啊?李大妈说着,对陈砚指了指湛柯。
动作很迅速,想指又不敢指太久,像是怕惹到湛柯了。
陈砚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裤子,咬了咬牙,说:真没事儿,我这刚没走稳当摔得,遇上个朋友,他刚好送我来。
说罢,没等李大妈再变脸色,陈砚就说:您是准备去接孙子吗?
李大妈大腿一拍,哎对!怎么还聊忘了呢真是的,我那大孙子还在学校呢。说着就冲了出去,走了两步又回头对陈砚说:小陈你好好休息啊,有事儿跟我说,我也好送你去医院。
陈砚连忙道谢。
李大妈离开后,陈砚深呼吸一口,抬步上这几层阶梯。
刚刚一直保持一脚在下一脚在上的姿势站着,猛地一抬腿有些找不准着力点了,脑袋里晕晕乎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湛柯猛地一惊,小心!
他急忙将陈砚的腰揽住,这才让陈砚免于一摔。
湛柯吓坏了,也不听陈砚说能走了,弯下腰双手一发力将人打横抱起,快步走向电梯。
这会儿正是小区人最多的时候,来来往往,上上下下。
电梯门一开,走出两个姑娘,盯着两人张望个没完,湛柯就像没看到一样,兀自抱着陈砚走进电梯里。
两个姑娘走两步回头看一眼,一直到电梯门自动关闭。
丢人。陈砚说。
他现在全身的力都压在湛柯两只胳膊上,倒也算是个休息,虽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湛柯低头看他,问:头还晕吗?
陈砚不回答,固执地又重复说:丢人。
不怕。
电梯门一开,陈砚就挣扎着要下来,湛柯当然怕他还会摔,但想到他还要开门,于是只好顺着他将他放下,继而提着药跟在陈砚身后。
推开门的同时,陈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脱掉鞋子直奔卧室。
湛柯就看着他一溜烟的没了影儿。
他扫视了一眼房内,转身将门关上。
他将袋子里装的药盒子全都倒在茶几上,半跪着从中找温度计。
找到了。
他快步走进卧室,一进去就看到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陈砚。
湛柯眉头蹙起,刚想说什么,想了想又觉得说没什么用。于是走过去将温度计放在一边,将被子从陈砚身下艰难地抽出来。
再手动帮陈砚翻了个身,然后把被子给他盖上。
醒着吗?湛柯柔声问。
陈砚迷迷糊糊地说:醒着。
湛柯把体温计放在他手里,量一□□温,看看是不是发烧了。
陈砚听话地把温度计放在腋窝,被凉地眉头抽动了一下。
湛柯立刻意识到了,不自觉地迈了一步,凉到了?对不起,我手凉没察觉到。
陈砚没说话。
湛柯就趁着时间将水烧上,顺便翻了一下退烧药的说明书。
三十八度五。卧室里传来陈砚很轻的声音,湛柯赶忙放下说明书快步走进去,看到陈砚眯着眼睛看体温计。
烧了?那就吃退烧药。湛柯接过来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就要出去拿药和水,走到一半又想起来什么,回头问陈砚:吃饭了吗?
陈砚眼睛刚闭上又被迫睁开,有些烦躁,没。
湛柯说:我听说饭后吃退烧药刺激性会小一些,要不我先
陈砚打断他,那就让它刺激。
湛柯默了。
片刻后,他听到了厨房水烧好的声音才回神。
陈砚吃完药就睡下了。湛柯将每一种药的说明书都看了一遍,然后找了张纸把用药剂量写下,再将其同所有药一起装进袋子里。
他时不时进卧室看一眼陈砚睡得怎么样,几乎每次都能看到自己刚掖好的被子被陈砚一手掀开或者一脚踢走。
连着盖了几次后,湛柯索性拉了个板凳坐在陈砚床边,双手抱胸盯着他睡。
陈砚再踢开几次后就彻底老实了。
不知是终于睡踏实了还是烦不胜烦地妥协了。
陈砚睡到凌晨四点醒来的。
像是终于睡清醒了,他睁开眼睛盯着黑漆漆的夜缓了几分钟。
抬手在枕头边摸了摸,没找到手机。陈砚撑着床爬起来,想下床
醒了?
湛柯的声音突然从黑夜里传来,陈砚吓得整个人抖了一下,往床上倒去,重重地咚一声。
惊地湛柯清醒了不少,怎么了?
你有病?向来都习惯睡硬床的陈砚摔疼了,不由得蹙起眉骂人。
湛柯清了清嗓子,只当没听到,这么长时间没吃饭,饿不饿?
你待我家干什么?陈砚也当没听到他的问题。
湛柯站起身,揉了揉腰,说:等你睡醒。
顿了顿,湛柯又说:饿了吗?我去做饭。
陈砚不说话,湛柯就摸黑走出去了。
没多久,陈砚听到开灯的声音。开的是厨房灯。
他的确饿了。
因为太久没有吃饭全身都没有力气,下床都蹭着床边下。
一不注意踢到了板凳,惊得他又清醒了几分。
湛柯连忙冲进来开了灯,摔着了?
突然的光刺的陈砚眯起了眼睛,没有。
湛柯松了一口气,见陈砚没有和自己说话的意思,就回了厨房。
陈砚好半晌才适应了光,他站在地上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拖鞋不在,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昨天的确是进门之后鞋一脱就直接冲进卧室了。
但现在怎么袜子也没了?
陈砚光脚站在冰凉的瓷砖上有些发蒙。
他刚蒙了没几秒,湛柯就去而复返。
手里提着一双拖鞋。
走进来放在他脚边,还叮嘱说:小心着凉了。
然后湛柯又出去了。
陈砚:
陈砚穿上拖鞋走进卫生间,和镜子里那个头发炸上天的人互瞪了一分钟,然后认命地抬手扒拉了一下头发。
头发像是在睡着的时候被汗浸湿了,现在汗水也黏在头发上,陈砚觉得自己头发摸着都是一撮一撮的聚在一起。
难受坏了。
他刚准备放水洗个澡,就听到湛柯的声音又一次传来:要洗澡?头还晕吗?没吃饭有力气吗?要不先吃了再
陈砚皱着眉头打断他,我洗个澡又不是去搬砖。
湛柯噎了一下,然后低低地说:水放热一点,出来之后衣服穿厚一点。
陈砚挑了一下眉,回头看他,轻笑道:我果然是克你,现在怎么什么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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