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突然想到了什么,惊醒了,坐起来对上湛柯疑惑的目光,说:下午杨戚结婚,我带你去。
带他?
湛柯愣着。
顾不上等湛柯答应,陈砚倒头就又睡着了。
湛柯就这句话思考了一整个上午。
陈砚的朋友结婚,陈砚带他去。
一般都是带家属去吧?
那他就是家属。
家属。
家属。
家属。
*
陈砚一觉睡到十点,醒来洗了个澡就坐在沙发上发呆。
也没见着胖子,就只能自己一个人无聊。
约杨戚打游戏是不可能的。
新郎官估计已经为下午的婚礼紧张到失去大脑这个东西了。
一直等到中午湛柯回来。
门铃一响,陈砚下意识问:谁?
门口的人说:胖子她爸。
陈砚:
陈砚:你他妈自己开。
湛柯进来后,陈砚忍不住又说:你带钥匙了还按什么门铃?
湛柯摸了摸鼻子,没啃声。
哦对,你女儿丢了。陈砚说:早上起来就没看见,送去减肥了吗?
湛柯站在原地仔细想了想,然后拔腿走向隔壁,过了几分钟,抱着蔫儿了吧唧的胖子回来了。
昨天把她忘了。
亲爹。
陈砚想。
你早上说
等了半天也没等来后文,陈砚皱眉,嗯?
带我去参加杨戚的婚礼?湛柯补全。
陈砚点头:嗯,不然回来晚了你又说我夜不归宿。
大概就因为这事儿,湛柯一中午看着都很亢奋。
下午上班前还跟陈砚说:那我下班回来接你。
陈砚没答。
下午五点,陈砚换了身衣服打车到湛柯公司楼下,估摸着时间还早,在最近的一家肯德基要了杯冰美式。
五点五十给湛柯打了电话。
湛柯说准时下班,陈砚就拿着咖啡往他公司楼下走去。
湛柯埋头出来,径直走向停车场,陈砚喊了一声:湛柯!
他才猛然回头,看到陈砚逆着光朝自己走来,岂一个惊讶了得。
怎么跑这来了?他也朝着陈砚走去,两人再一同走向停车场。
顺路。陈砚随口说。
湛柯:能顺到这儿来?
陈砚瞥他一眼,我说顺就顺。
湛柯不敢反驳。
上车后,陈砚把定位直接发给他,不用回家了,直接走。
怎么加冰了。湛柯看了一眼杯子内浮在上面的冰块。
陈砚催促:赶紧走。
奶茶还是咖啡?湛柯还偏要找点话题聊。
陈砚烦不胜烦,把杯子递过去,吸管靠在湛柯嘴边,喝!
湛柯听话地喝了一口。
陈砚问:奶茶还是咖啡?
湛柯故意说:可能是奶茶。
陈砚:甜吗?
湛柯:甜。
陈砚拿回来自己喝了一口,甜?
湛柯很确信地说:甜!
陈砚在他腿上砸了一拳,神经病。
*
看到杨戚结婚陈砚心里的感觉挺奇怪的。
尤其是看到当初杨戚哭着喊着骂着的女人挽着他的胳膊满脸幸福时更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特别奇妙。
奇妙到他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新郎新娘身上时又给了湛柯一拳。
后者吃痛,无辜地望着他,怎么了?
陈砚也不知道怎么了。
他心里下意识将一切可能影响心情的事情都归类为:懒得思考。
于是假装听不见。
湛柯心里感慨还挺多。
他会想起当时陈砚结婚的时候,杨戚给他发的照片。
当时照片里陈砚笑得也挺开心。
就是可能没杨戚笑得这么傻。
其实整个过程他们坐在下面的人都是很无聊的,但是湛柯还是心跳的特别快。
就因为家属。
陈砚不懂他在兴奋什么劲儿,想什么呢?
湛柯脱口而出:我是以什么身份来这儿啊?
陈砚沉默片刻,以人的身份?
门口贴了宠物不得入内。
湛柯:哦。
当他没问。
陈砚一整场婚礼都靠刚才那杯美式顶着,不然真有可能睡过去。
一直到杨戚端着酒杯来找他时才清醒一些。
没成想,杨戚先跟陈砚喝了一杯,紧接着拿起桌上不曾动过的高脚杯,给里面吨吨吨倒白酒。
倒了一半才停手,递给了已经有所预料的湛柯。
后者沉默着接过,就听杨戚说:今天人多,我这人说话难听,我就先不说啥了。
周围人笑了。
咱就喝杯酒,化解化解恩怨?
湛柯轻笑,行。
杨戚端起小杯一口闷,杯子倒过来抖了抖。
陈砚看着那酒都有点头疼,但是明显不该他劝。
于是就看到湛柯二话不说地仰头喝了。
一滴都没漏。
只是喝下去后表情看着有些痛苦。
陈砚大概能想象到是什么感觉。
诶好,痛快,那就这样!你们吃好。
陈砚把手里的小酒杯也放过去,对杨戚说:以后老婆跑了再找我喝酒,我可就不陪了。
杨戚嘿嘿一笑,丢不了,这辈子都是我的了。
回去是陈砚开车,其实湛柯看着非常冷静,但是陈砚太清楚了。
这人喝没喝酒从外表是完全看不出来的。
他甚至能保证湛柯可以清醒地陪自己聊一晚上学术问题。
但会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