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自己要挨揍?要挨揍,那刚刚还手干什么?怎么,陈秀丽还骂不得了?陈秀丽小三小三小三小三!!!
辛也脸上慢慢覆上一层霜,将手机扣得死紧,在哪?
岭南路巷子里。你可以带你那个小白脸一块来。呵。
岭南路巷子就在大学小吃城靠一条河的地方,沿路摆满了地摊夜市,往里走,就是一些在犯法边缘线上的地盘。人很少,城管也管不着,是打架斗殴是常有的地方。
十来分钟的骑行车程,辛也五分钟都不到,就到了约定的地方。他眯起眼,就能看见张乐平带着四个混混在巷子里等他。
辛也从共享单车上跳下来,车子没了平衡,歪歪扭扭依赖惯性往前行走一阵,就摔倒在地上。辛也把身上的挎包脱了一扔,一边捏紧了拳头快步冲过去。
到逼近了,辛也跑起来,直接一拳先揍在其中一个人脸上。
顿时混战成一团。
辛也打架是蛮力型,但是因为从小就打得多。他很知道哪些地方能一击致命。四个人包抄过来,他被困在其中。其中两人想从背后锁住他的双手,他猛地一弹跳,双脚分别踩在前面两人身上,然后借力腾空翻了个身,踹了两脚身后那两个人,顺便把自己的双手抽了回来。
辛也再往里逼,他走过去,又一次用力地拽住张乐平的衣领,一把提起他,将他抵在墙壁上。
辛也的脸色阴暗而病态,他阴冷地笑,像个地狱来的使者。他探出一只脚,慢慢踩在当初张乐平刺过缝衣针的那只脚,用力地辗转碾压,你还不知道你这脚怎么回事吧?查了这么多监控,还闹到报案,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吧?呵。
张乐平被辛也身上这股可怕的低气压吓得一下子都没怎么反应过来。他有一瞬没明白,陈辛也这么能打,为什么从前都不怎么还手?陈辛也本事这么好,为什么以前从没漏过一手?
辛也寒凉的目光一节节地打过来,仿佛无形之中一枚枚的钉子,把张乐平死死钉在墙壁上,有什么事情,都冲着我来。要是你敢找另外那个男生一点麻烦,逼急了我可能就会废你一只脚。不留证据的那种。
就在这会儿,巷子口出现了一道声音,清淡而凌厉:陈辛也
辛也浑身打了个哆嗦,循声看过去,果然看见裴砚站在巷子口。辛也脑子一热,猛地就松开了手,张乐平得了空隙,连忙喊上他那四个被打得七零八落的毛混混,飞快地跑远了。
辛也有点怕。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也许就是怕刚刚吃饭付钱的时候怕的事情。他怕在裴砚的眼中,自己不够完美。
怕自己不但挑食,而且还是个打假斗殴滋事的混混。他怕裴砚把自己当做是这种人。裴砚已经和他约好,要一起保送去中科大,约好要让他请他吃饭。裴砚对他这么好,给他买水喝,还为了给他出气帮他一起搞张乐平的恶作剧。
在他心里,裴砚是完美的。但是在裴砚心里呢,他是什么样的。他原来打架挑食从来不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顾虑,哪怕是当着裴砚的面,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开始害怕裴砚会不会因为这些看不起自己呢?
毕竟裴砚总是这样,很少说自己的事情,让人根本猜不出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要是他能洞察裴砚内心的一切就好了,或者能知道裴砚到底是怎么想自己的就好了。就不用这样患得患失,疑神疑鬼。
裴砚走得近了两步,辛也忽然神情凌厉起来,指着裴砚前面的地:你别过来。
裴砚就站在原地不动了,只是说:抱歉,我来晚了。
一句话,就六个字,辛也的心理防线一下子就被击溃了一大半。辛也原本指着那个地方的手,一下就垂下来了。
裴砚继续走过来,一步一步地,有条不紊。
辛也看着他,眼神迷离,你打不打架?
裴砚走过来,把辛也沿路扔下的挎包捡起来:不打架。
辛也看着他的动作,又接着问:那你讨厌打架的人吗?
裴砚已经走近了,和辛也不过咫尺的距离,刚刚那些人,是挺讨厌的。
因为距离的靠近,辛也却越发不安起来,他盲目地追问,想从这些细枝末节里追问出他内心最想知道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挑食?你有什么不吃的吗?
裴砚把挎包掸了掸灰尘,帮辛也重新挎在肩膀上。他和辛也的目光笔直的相交,他的神情真挚、干净、清醒而温柔:你做什么都可以。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你做什么我都觉得对。
作者有话要说:你做什么都可以。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你做什么我都觉得对。
呜呜。这大概就是爱情吧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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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68
听裴砚这么说,辛也微微一怔。
他阴暗,病态,睚眦必报,心胸狭窄,得过且过,像是一条陈年落水的老狗,在岸边靠着陈秀丽苟延残喘努力活下来。他打心底里看不起自己,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他和裴砚的关系越近,他越在意裴砚对自己的看法。但他没料到裴砚会这么想自己。说不动容是假的,他甚至觉得他完蛋了。
或者说裴砚完蛋了。
因为他不敢想,要是有一天裴砚不和自己好了。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也许他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把这个人杀了,然后制成标本,日日夜夜放在自己枕头边上。
因为裴砚对他真的太好了。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好得快要了他的命。
见辛也不说话。裴砚走远两步,把辛也之前扔开的帽子捡回来,拍了拍上面的零星灰尘,重新把它扣挂到辛也的挎包上。
辛也的目光像一股股的铁水,浇筑在裴砚身上。他反问裴砚,声音干巴巴的:你怎么回来这里?
裴砚迎着他的目光,唇角微微一笑,但神情也也带着些许困惑,不知道。也许是之前看到了那个张乐平打的电话,总觉得他要找你麻烦。
辛也顿了顿,撇开眼说,他不会找你麻烦的。
裴砚说:嗯。我知道。不然你也不会在这里。
辛也觉得从心尖儿里泛滥出一浪接着一浪的甜潮,把他淹没得厉害,他看过去一眼,细长的眼睛盈着光泽,触及到裴砚的侧脸,又觉得那脸好看的厉害,慌乱地再次回过头。
裴砚说:走吧。回去了。
嗯。
走在路上,路面很宽。足有一排能走十来个人。但两人就是走得很近,挤得好像人流大到摩肩接踵的地步。
辛也不知道他的手是怎么勾到裴砚的手里的。他们的手握的很松,只要稍微挣一下,就能挣开。但两只手的手指轻轻碰在一起,稍微勾衔,就这么松松垮垮地勾在一起。谁也没松开。
灯光照过来,在地上扫出一片阴翳。因为距离的缘故,两人手指比原先的还长修长骨感,那一片阴影,就好像是两丛藤蔓交织在一起,彼此缠绕。
其实他们今天手碰到手好多次。但那时候都是无意之中匆忙之下。就算心思再旖旎,都没法像这时这刻一样旖旎。
辛也余光看裴砚,裴砚神情抿着,看不出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