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德白若有所思地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云山栖,觉得这件事似乎变得越来越有意思起来了,不过相较于承受力强大的精神医生,经历过生死的自己,连酒吧混乱场景都是头一遭见到的武赤藻大概受惊不小,他将目光投过去,发现摸出箱子的年轻人正在安静地蹲在床边继续背单词。
古德白:
杜玉台可没有古德白这么沉得住气,□□跟冷兵器都意味着这事儿已经完全甩开和平解决一座珠穆朗玛峰了,搞不好可能会把命丢在这里,他看着古德白过于沉着的神态有点拿不准主意,只好去撩拨武赤藻:你这时候还背单词?
要考试的。闹出大乱子的武赤藻老实回答。
杜玉台由衷怀疑自己是不是房间里唯一在吃药的,怎么感觉一个比一个更不正常,他有点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还是决定直接跟古德白开口:糟糕,我还以为只是普通情报交易,最多是大闹酒吧引起纠纷。现在看来说不准要卖命,要是立刻撤退还来得及,我们是来探听消息的,压根什么都没有准备,你觉得是走是留?
还不等古德白回答,门外响起了声响。
古德白委婉道:看来有人替我们做出决定了。
武赤藻默不作声地站起身来,杜玉台下意识问他:你做什么?
开门。武赤藻很平静地说道,有人敲门。
尽管情况不太合适,可是杜玉台下意识在心里抱怨起了古德白的教育问题,不过除此之外,他并没有什么好办法,让人进来控制住说不定还能找到有关电人的线索,最终他反倒赞同地点了点头。
而古德白则正将□□拿在手里观察,这个世界与他的故乡大同小异,甚至连国家的规则都相差无几,这个国家也是禁止枪械的,不过他的记忆里在国外旅行时,倒是进俱乐部碰过,还练了一下午的靶子。
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古德白最终将□□的保险打开,做事还是谨慎一点为好,他是来解决自己的麻烦,不是来增加麻烦的。
在武赤藻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外面的喧嚣又再度闯入这个安静而紧张的私密空间,在外等待的交易人叼着烟百无聊赖地等着,目光扫过开门的缝隙,脸上的懒散一瞬间变得有点微妙,她将唇上的烟别住,看着武赤藻妩媚地微笑起来:小帅哥,是云山那小子让你在这里等我的?我记得他做事情可不喜欢第三个人在场。
这话说得既暧昧,又狡黠,古德白饶有兴趣地看向杜玉台,而杜玉台只是晃了晃脑袋。
武赤藻犹豫了片刻,摇摇头,他很实诚地说道:不是。
女人瞥了眼房间内部,对走廊拐角处示意了一下,将掐着烟的手举到耳边,又重新对武赤藻甜腻腻道:那看来是我走错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藏在房间里杜玉台捏了把冷汗,古德白不紧不慢地听着。
没有打扰。武赤藻握住女人试图动作的手,十分诚恳,我确定你是我老板要找的人。
噢?女人的目光倏然变得冷厉起来,她反应极快,立刻用空出的另一只手握拳直击武赤藻面门。武赤藻被余涯磨练了一段时间,挨揍成习惯,当即腕上一松,下意识往后退去,那女人当即腰身摆动,收回力道,游鱼般脱困而出,原来是虚晃一招,左脚踢起脚边的小箱子,用手抄过飞起的行李箱就往外跑。
她将手附在耳麦上:上来!进外人了。
外头的保镖闻风而动,脚步声震动到地面都能听见,紧贴墙壁的杜玉台轻声叹息:你觉得跳窗是个好选择吗?
古德白安慰道:也不必这么悲观啊。
作者有话要说:宣传下新文,恐怖逃生类的=L=
《到站请送命》
坐上这辆火车,驶向永恒的不归路。
寿命将是你的站程,每一站都通往死亡,每一站都通往新生。
你能幸运地活到下站吗?
亲爱的各位乘客,本次列车即将到站,请做好准备。
哎,十二点了,醒醒,到点下站了。
什么到点请下站,干脆叫到站请送命。
第36章
真不知道刘晴愿不愿意接手这个麻烦。
古德白的声音刚落,无数藤蔓枝条忽然打破窗户玻璃闯了进来,与此同时,破碎的玻璃碎片飞溅了起来,散落在地上,惊得杜玉台下意识抓起被单扑在云山栖的身上。医生从被单下看见那些枝条从地上游过,密密麻麻,有着近乎诡异的生命力。
在杜玉台的前半生里还从没有见过这种能无限生长的植物,而且破窗声并不止在这个房间出现,它似乎爆破了不少房间,能听见附近传来惊恐的叫声跟粗鲁的怒喝声。
走吧。
杜玉台还是头一遭看到如此声势浩大的异能,他从床上翻下,略有些震撼地随着古德白往被破坏的门外走去,地下盘虬的树根踩起来凹凸不平,顷刻间就将这片空间包裹得密不透风,突然一声咔嚓,房间暗了下来。
停电了?杜玉台讶异道。
古德白抬头看了看,窗户只是被打破了,还没完全被挡住,破碎的玻璃支棱在窗户上,形成扎手的图案,上面倒映出光鲜亮丽的城市一角,他看着窸窸窣窣窜动着的植物,不紧不慢道:大概是电线被弄断了。
外头走廊上的灯管在闪闪烁烁,就如同恐怖片一般,女人看起来错愕不已,两旁的房间遭了殃,之前本该是门的地方破碎不堪,只有几块墙壁的水泥块悬挂在树枝上,那些枝条层层叠叠地累在一块儿,硬生生穿入墙壁之中,将这一小截走廊完全隔断。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女人的脸在灯光下宛如鬼魅,她紧紧拿着那个箱子,看上去似乎有些诧异。
别紧张。古德白亲切又和蔼地走上前去,他看着那个摇摇欲坠的灯,忍不住看了一眼武赤藻,而武赤藻随着他一块儿往上看,似乎了然于心,啪一声,连这盏灯都熄灭了。
这下连走廊里都完全暗了下来,随着武赤藻力量游走的植物如同毫无温度的蛇群,窸窸窣窣窜过人们的脚边。
古德白实在不该叹气的,他忍不住揉了揉眉头,轻声细语道:我们只想知道电人的消息。
电人?女人的声音仍然非常稳定,她沉默了三秒钟,冷静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恐怕没办法给你想要的情报。
说实话,我实在不想惹麻烦,不过既然事情已经闹大了,那我也只能越陷越深了。古德白轻轻叹了口气,他举起手中的枪正对着女人的额头,枪被重新装填过了,上膛的声音清晰无比,不管今天你跟里头那位是做什么勾当,恐怕我都要吃下。如果不想漂亮的脸蛋跟聪明的脑袋变成白花花的一碗豆浆,我建议你最好还是认命些,要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要么将箱子给我。
女人冷笑了两声:你疯了?在这种地方闹事,你难道不怕
不知怎的,灯在这时候又重新亮起来,女人终于看清楚了古德白的脸,这次她瞪大眼睛,脸上的血色倏然褪得干干净净,嗓音都粗哑起来:是你,是你!你找上来了难怪,难怪
她忽然将箱子丢在地上,差点砸中古德白的脚,神态慌乱而癫狂起来:放我出去!快,我答应了!这个是你的东西了,你得放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