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比娱乐圈里花钱进组的演员,给个无足轻重的角色过过戏瘾也就罢了,只是不能得寸进尺。
更何况,说不准还能吓到他,让他不再追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免得碍手碍脚,又影响了什么。
凭良心说,刘晴对古德白其实是有好感的,他谈吐不俗,举止也有礼,之前的确莽撞,可想想原因也无可厚非,更何况相当配合,甚至可以说毫无半点有钱人的坏毛病。
这当然只是非常浅淡的好感,不过不妨碍刘晴愿意慢慢发展它,既然现在公事已经聊完了,她便谈了谈私事:等事情了结后,介意一块儿吃个便饭吗?算是谢礼。
不胜荣幸。
刘晴得到答案后只是点点头,踩着猫一样无声的脚步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端着甜品的武赤藻走了进来,他估摸着在外头蹲了很久,走起路来有点一瘸一拐,龇牙咧嘴的,仿佛是对古德白有什么不满似的:听见你们在里面说话,我就没有进来了,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口感。
古德白用勺子切下班戟一角,嗑在底部的瓷碟上,颤巍巍的奶油跟薄如蝉翼的外皮被送进口中:听到了多少?
没有多少。武赤藻沉默了会儿,又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很喜欢刘小姐吗?
古德白抬眼瞥他:怎么这么说?
你送了她好多楼。武赤藻垂着脸,腿针扎似的疼,老师说城里的房子都很贵,一栋楼是好多好多房子,你就这么送给她了。我好像是第一次看到你对别人这么好,你对小鹤都没有这么好。
古德白笑起来:我不是对你一样好?我可没有每天陪着刘小姐一起训练。
那你喜欢我吗?武赤藻期盼地看着他,跟喜欢小鹤一样,喜欢刘小姐一样。
这并不是爱情层次的喜欢,而是单纯的喜爱、喜欢,纯粹的好感,武赤藻只期盼这个,就像他曾经期盼奶奶能看见自己,可最后老人浑浊的眼眶里只有那个十余年不归家的孩子,与她真正血脉相连的人。
你知道楼跟楼之间的差距吗?古德白突然发问道,有些地方能卖出几千万,有些地方几百万就能得手。
武赤藻被问得不知所措:我不知道,我觉得它们只是住的地方而已。
其实房子本身的价格只有那么多,就跟人一样,可它们有附加品,比如旁边就是地铁与商城,或者,房子能够欣赏到的景观,又或者它被改造后的模样。古德白轻轻磕了下勺子,这些都会影响价格,如果什么都没有,自然就会廉价起来,人也一样。
你也一样。
那些无用的烂尾楼对常人来讲的确还能挣一笔大钱,不过对我而言毫无用处,不如卖给刘晴做人情,她有求于我,对你就会更上心。古德白轻声叹息道,这是笔很划算的买卖,你能学到多少,就看你愿意为这笔买卖赚回多少了。
机会真是来得巧妙,刘晴将电人主动送上门,从死掉的女人那里还拿到了新线索,果真是不虚此行。
古德白看着皱眉深思的武赤藻,目光很快落在了文件袋上,他轻轻抛过,漫不经心道:喏,你来找我时要的东西,现在给你。
武赤藻手忙脚乱地接下,笨拙地撕开文件袋,里头随着他的动作滑出一张身份证。
姓名栏清晰地写着武赤藻三个字,是他的新生。
武赤藻呆立在当场。
第38章
箱子里其实并没有别的东西,只是一张纸。
上面还有个熟悉的名字米琳。
云山栖跟那个女人交易的东西是一张名单,这张名单上的异能者来自五湖四海,他们的共同点都在于特别的异能。
这是一张有关于长生项目的实验体名单,其中的异能者包括自愈、细胞增强、控制体温、停止自身机能活动等等。
武赤藻当时看到保安的时候说过并不是同一拨人,说明那个女人的保镖在发现是异能者后立刻撤退,这么重要的项目被随手放弃,要么是对女人足够信任,要么这根本就是一张毫无意义的名单。
女人的死亡跟云山栖的失踪都掐断了更直接的线索,显然原主人并非善茬,否则对方绝不可能因为这张脸就吓得心脏骤停。
梳理人际网,古老先生也许会知道什么,不过现在人已经死了,没有考虑这个的意义;而詹雅基本上不必列入怀疑,按照她对儿子的溺爱与性情,对此事几乎没有什么知情的可能性,否则现在就应该打来电话,甚至亲自上门,她是长森的掌权者,同理,看来原主人并没有完全让长森集团进入他的小秘密。
在黎明昏黄发难当然不是古德白临时昏了头,其实无论云山栖当时合作与否,他们又是不是能拿到情报,古德白都叮嘱过武赤藻,绝不能放走交易目标。不单单是为了封锁路线,还是警告,是提醒,他莽撞闹大事端是为了让暗处的人看到力量后主动上门,而且电人的问题迫在眉睫,刘晴会需要足够的人手,因此多少也有试探她的意思。
他大张旗鼓地丢下卡片,与黎明昏黄的老板见面,甚至不惜让刘晴发现,当然是早有准备。
就如同刘晴怀疑单克思的事一样,古德白同样怀疑当时电人来到小连山真的只是巧合吗?如果不是巧合,那就要抢在刘晴之前接触对方。
在武赤藻离开的第二天,小鹤为他准备了行李,余涯请他喝了一杯酒,而古德白前一个晚上只给了一句话。
第二天清早,武赤藻醉醺醺地坐上刘晴的车,他将燥热的脸颊贴在窗户上,依依不舍地凝视着自己居住多时的庄园,酒气从鼻子灌入脑子,好似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刘晴专心开车,担忧武赤藻会不习惯,就轻笑着拉开一句家常:他不来送你吗?
嗯。武赤藻哼出鼻音,他趴在窗边有些犯困,就枕着自己的手,将小半个头探出去。
刘晴忙道:这样不安全,快回去。
武赤藻温顺听话地缩了回去,他想了想,有点不知道说什么,见刘晴的次数并不多,算起来只有两次,明明都是只有两次,老板跟她说话的时候就如同老友,可他却觉得跟陌生人差不多,于是靠在后座上看着车顶。
车子里有种淡淡的薄荷香气,很怡人;跟古德白的车不太一样,老板的车总是有种金属感,冰冷的、带着点铁锈感。
我今天本来有英语考试的。武赤藻有点难过地说,老板说明年很快就到了,到时候要考好一些。
刘晴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明显有些醉了,她哑然失笑道:你放心,会照顾你的学习的,只是怕你吃不消。他对你好吗?
嗯。武赤藻点点头,他歪着头想了想,慢吞吞道,老板说要好好学习,上个好大学,要守法,这样以后可以选自己想走的路,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不提你的异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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