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沧鸣在一处空旷的池塘边上放出鸦群,打算拽霁涯上去,霁涯挡了一下笑道:你手腕有伤,我这次自食其力吧。
蔺沧鸣怔了怔,一夜过去那伤已经几近痊愈,他都快忘了这回事,想不到霁涯还记着。
霁涯纵身跃上半空,足尖在空中轻点,灵力水波般荡开,蔺沧鸣仰头看着他,碧色衣袖随风飞舞,像一片轻盈的竹叶。
他们在未时之前赶到码头即可,时间并不紧急,蔺沧鸣负手而立,霁涯则不甚讲究地坐着,仰头视线落在蔺沧鸣身上,斗篷和发梢随风飘摇,看久了便读出种挺拔峻峭的魅力。
蔺沧鸣如芒在背,终于忍不住回头质问:看什么?
主上风姿过人,令属下心向往之。霁涯笑嘻嘻地回答。
蔺沧鸣只当是他又说骚话,转过头不理会了。
霁涯拖着下巴无聊地看风景,说来他从未见过蔺沧鸣的脸,但已经凭直觉脑补过无数次,多半是严谨又锋芒毕露的,板着脸时可能显得阴沉不好接近,但笑起来一定很惊艳。
一路上霁涯的眼神越来越放肆,蔺沧鸣忍了又忍才没把霁涯扔下去,到达悬舟码头时还有些时间,收了鸦群蔺沧鸣直接把霁涯拽到身侧,扔给他一块修真境通行令,拒绝再让他跟在后边。
霁涯拿着通行令用余光观察蔺沧鸣,修真境和南疆的悬舟码头细节有不少差别,但蔺沧鸣似乎轻车熟路,带他毫不犹豫地办完手续拿着船票上了栈桥
那边有卖甘蔗汁的。霁涯忽然指了下空地上的小摊,我只剩几两银子,不知道摊主收不收。
你买不起,又难喝。蔺沧鸣看了一眼就嫌弃道。
那算了。霁涯装作失望地扭过头,心里却想着蔺沧鸣果然对修真境十分熟悉,不知自己要在瀚城搞事,能不能瞒过蔺沧鸣的眼。
他这么想着,又忆起蔺沧鸣腕上的伤,他也不是铁石心肠,不禁开始反省下次一定做的不留痕迹。
老实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两人上了悬舟,越过普通座位直接上楼,正要打开船舱的门,走廊又过来一个熟悉的面孔。
霁涯一看,热情地打招呼道:好巧啊,这不是靳兄吗,吃了没?
蔺沧鸣:你追人追到悬舟上了吗。
靳笙看了看客房门牌,正好在蔺沧鸣对面,他冷着脸朝霁涯一点头,解释道:少主不必多心,阁主并未令我跟踪少主,巧合而已。
你自己用化影术不是比悬舟快吗。蔺沧鸣冷硬地说。
在修真境,低调为先。靳笙谨慎道。
蔺沧鸣决定不再管他,霁涯打开隔壁的舱门,正要进去,靳笙又道:午饭没吃,纪公子请?
霁涯:兄弟你这么认真吗。
霁涯转向蔺沧鸣:午饭没吃乘二,主上请?
蔺沧鸣心说叫你随便打招呼,拿出霁涯的晶卡夹在指尖一晃,微笑道:我请。
霁涯:
好痛。
作者有话要说:如何永远得到一只师尊:
嘴上威胁()
关在宫殿里()
用愧疚精神绑架()
拿走他的工资和存款()
第41章真心01
蔺沧鸣拿剥削来的钱点了一桌上品佳肴,桌子支在客房内,不多时饭菜就陆续上齐。
有荤有素有汤还有果盘,霁涯捏着筷子不知该哭该笑,食物诱人的香气都充满了血泪的压迫。
靳兄,此番前来修真境,莫非也是往瀚城?霁涯咬着醋鱼泄愤,又闲聊般问靳笙。
靳笙抽空说:幽冥阁机密,无可奉告。
蔺沧鸣端着酒杯提醒两人:食不言寝不语。
霁涯顿感无趣,他认真挑完碗里醋鱼的刺,再抬头时筷子差点惊掉。
对面靳笙桌边堆起个小山似的骨头,桌上荤菜都只剩绿油油的叶子,他放平碗筷,利落地抖开手帕擦了擦嘴角,舌尖舔过下唇时隐约露出锋利的犬齿,似乎察觉了霁涯的震惊,灿金的竖瞳一抬,收敛了几分猎食者般森然的目光。
霁涯心里憋屈的很,他拆个鱼的功夫,好菜都被扫荡完了。
靳兄啊,挑食不是个好习惯。霁涯眼红地说,芹菜冬瓜不香吗?
草有什么好吃的。靳笙起身下桌,对蔺沧鸣拱手道,属下告退。
蔺沧鸣没参与抢菜活动,依然庄重地给杯中添酒,霁涯等靳笙走了之后悲愤控诉:他真是来蹭饭的啊!
不然呢?你还想让他一路跟着?蔺沧鸣反问。
也不是,我还没吃饱呢。霁涯叹着气,看他文质彬彬的,一把年纪还是个吃货。
你卡里还剩不少,我不介意再帮你破费一桌。蔺沧鸣靠着椅背端起酒杯笑道。
霁涯一噎,连忙拒绝,解决了碗里的醋鱼悲催地吃草,拿酒杯倒了白开水,问道:我有个正经问题不知当不当问。
你还知道区分啊。蔺沧鸣嗤笑,问,若是我觉得不正经,就把你从悬舟上扔下去吹风醒脑。
你既然愿意相信我,我仔细考虑过后,也想拿出些诚意来。霁涯调整了表情板着脸,直接抛出一个严肃的问题,幽冥阁想要还念草吗?
蔺沧鸣手指一紧,语气发沉道:看来你知道的不少。
都是道听途说罢了,实不相瞒,我在纵生塔顶见到傀师时,从他透露出的情报,加上这段时间得到的消息推测,傀师意在还念草。霁涯皱眉道,但根据严少爷的说法,还念草如今下落不明。
我真想看看你究竟还隐瞒多少。蔺沧鸣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指尖威胁性地燃起火苗,还与严少爷相谈甚欢,这般本领,不调去栖州屈才了。
霁涯嘴角一抽:我们相谈甚欢你吃醋?
胡说什么。蔺沧鸣欲盖弥彰地否认,你是幽冥阁的人,少与严氏来往。
遵命。霁涯笑着拱手,又继续刚才的话题,所以我们要抓嘉鸿真人吗?
蔺沧鸣稍微联想了一下,才跟上霁涯跳跃的思路,沉吟道:你的意思是,从嘉鸿真人口中问出还念草的下落,掌握了还念草便能反推傀师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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