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征一边思索,坐着任由绩六跪他,对方沉浸在汲取心灵宁静中,忽然窗外声音一响,脚步声迅速跑开了,好像是连风。
子锋脸色铁青,他气坏了。他来得晚,只看得到到绩六跪在方征面前,他离得远也听不到声音,那个角度也非常狭窄,从子锋视角看去,错位感就像是绩六跪着,头埋在方征腿间,正在给他一样。方征不时低下头对她说什么,神情还颇为柔和。
子锋漆黑的眼里都是翻涌的暴戾狠色,他手中攥着一颗漂亮的贝壳,准备来找方征讲和的,在他手中化为了齑粉。
子锋血冲头顶,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浑身上下都是把那女人撕成碎片,再把方征囚禁狠狠占有的念头。方征明明说不喜欢女人的,骗子,又或者这种事只要够卑微都能替他做,那为何又要拒绝自己?
子锋任由自己被滔天的嫉妒心和醋意的怒火吞没,无法平息,痛苦难禁,终于忍不住折返回去,嘭一脚踹开了方征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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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征看不到,但他早就听到门口脚步响动,那声嘭的踹门声更是震耳欲聋。他们的房子目前都做不出锁,大白天的方征也没用木栏轧上,所以其实门只用很轻的力度就可以推开,那一脚的力度直接把门踹下来了,梆地砸在地上。
方征蓦地站起,绩六也瞬间吓得俯趴在地,哆嗦着抱住头部。
连风!方征生气地直呼全名,有没有规矩!!
规矩??子锋怒极反笑,干这种好事,就是规矩?
踹门的那一瞬间,绩六就被吓得抱头窜到一边,方征又穿着一套长袍贯衣的制式,所以子锋并没有真正看到画面,那个姿势也能瞬间分开,贯衣垂下来就能遮住。子锋以为他们是被自己打断了。
方征听得莫名其妙,绩六膜拜自己跪在地上,为什么惹连风生那么大的气,他是有什么忌讳或是被这种模式刺激到什么黑暗经历了吗?讽刺地称呼这种好事?就算如此也不能踹烂他的门啊。这种跪拜姿势并不是这个时代通俗的十恶不赦的某种禁忌,否则绩六也不会跪他。那么各地风俗不同,连风该知道方征用不着遵守的。
这种事没什么大不了吧。方征疑惑道,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子锋气得差点两眼一黑,他以为方征是在说那样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大脑中的痛楚几乎要割裂他的脑袋。他咆哮着想要把绩六扔出去砸死,他冲到瑟缩成一团的女人面前,五指成爪形要去掐她的脖子。方征感应到他的动作,听辨风声位置,猛地格挡在对方面前。
子锋的双手被方征的小臂挡住,他们彼此碰撞对峙,就像两柄剑铛地撞在一起。方征惊讶发现连风的力道上限,似乎刚才真的准备把绩六掐死,他又气又迷惑,用了相似的力度去挡住。
而子锋感受到方征澎湃的劲道,心中更是痛得几乎窒息征哥哥居然为了一个女人,不惜用那么大的力对抗自己。
绩六听到他们的斗殴声,颤巍巍抬起一点眼皮,只一下,她就吓得七魂去了六魄
那个连风,瘦了,高了,黑了,像狼一样的眼睛、像豹一样的身体流线型、还有脸部的轮廓弧线
隐约像三年前持钺挥剑,把她们赶进地穴送死的魔鬼子锋。
可是,他是连风,虽然和记忆中连风的模样不太一样,但绩六仔细看去,似乎的确又有点像连风。方征也说过,连风变瘦,伤势愈合了。
绩六印象深刻的其实是子锋恐怖的汹涌杀意,和强大无俦的气场。其实如今想来,子锋容貌和轮廓也有些模糊了,真的让她回忆五官和四肢的特征,她不确定。但就是刚才对方想要杀他瞬间爆发出的杀意,让绩六惊醒般唤起了几年前的记忆。只能说连风的气质在想要杀人时,和子锋留给她的映象,微妙地重合在一起。
巧合吧,或许某些人的杀意会相似,又或许连风变瘦了之后长相有些类似子锋?绩六心有余悸地想,方征怎么可能让子锋待在身边那么久。绩六心中依然惊恐疑惑不已,只是眼下还是保命要紧,不是深究这种事的时候。
她小心翼翼地从后方绕行爬出去,因为就在方征和连风相持瞬间,他们就爆发了剧烈的争吵。她瑟瑟发抖,一心逃得越远越好。
你有病吗!?方征吼道,你是想杀人!?
子锋毫不掩饰,狰狞:对!我就想杀她!
不止如此,刚才听到方征说这种事没什么大不了,子锋整个人都不好了,既然方征态度如此随便,或许也不是第一次。他一瞬间心想,这部落里那么多女人,到底有多少人给方征做过这种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想把她们全都杀死,每一个碰过方征的人都必须死。他眼神赤红又疯狂,他心中的野兽在肆无忌惮地悲伤咆哮。子锋增加了力道,试图去抓住方征。方征一凛,他从来也没摸清楚连风从苍梧之渊出来后到底有多少实力。眼睛看不见是劣势,他施展出龟甲的招式来自保,挡住连风的种种动作。
房间内很快就被他们打得一片狼藉。子锋脸上的戾气和扭曲并未消散,却变本加厉。他抓住方征的一条胳膊,方征瞬间亦感知到一股和杀气类似,却不是杀人,而是野兽嗜血又饥饿的反应的气息。方征不由自主仓促反向挣脱,力道太大只听咔嚓一声,方征的胳膊竟然脱臼了。他忍痛腾出另一只手飞快地咔嚓又把胳膊接上。然而双手忙碌腾不出来的瞬间,他被子锋狠狠往后推去,摁倒在床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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