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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亦可平(穿越)——开云种玉(1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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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征的视线被玉柱的璀璨反射光线晃花,这座华美建筑以纯白玉石打造,与夏渚国君走朴实勤俭路线很不相符。

一些笼统的白雾片段,继续告知了方征大概情况。

当年崇禹帝在位时,阳纶还不是虞朝的国都,只是涂山娇居住的北方城池。崇禹帝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涂山娇独自抚养夏启长大,她花了二十年时间,在阳纶用雪白的玉石打造了一座宫殿。一贯节俭的帝王能容许这种行为,其实是因为那个时候,涂山娇在主持北方的玉石开采、研制打磨玉石的金刚砂技术,对于制造武器和农具很有用。

那时候北方的红山地区也断续挖掘出一些华胥人的雕版,想开采更多以黑曜石打造的神秘坚固的遗迹,就需要更坚固锋锐的金刚砂技术。玉石废料一开始是在采集和锻造过程中剩余的,数量太多占地方,崇禹帝也就默许了涂山娇启动营建玉石宫殿工程。当然,也并非一帆风顺。如果涂山娇从始至终乖巧不逾越雷池,就不是祖姜的女人了。技术她也造得凶,挥霍量也是很大的。用完了正常的玉石废料,她又额外开采了很多。玉石宫殿除了正常的使用功能,还添加了很多纯粹为了艺术审美喜好的劳民伤财部分。

方征心中吐槽,太康和仲康的艺术细胞果然是从他们奶奶那边继承的。

当时崇禹帝在外面治水,三四年回一次饶沃,七八年回一次阳纶。来去匆匆。留下来负责管理的几位臣属和涂山娇意见不合,断续争执。但阳纶并不是国都,涂山娇在这里一手遮天。工程也没中断。她给的说法是,那是祖姜支持她的,臣子都是觊觎她氏族的财富。然而虞朝大臣们却斥责涂山娇假公济私,也搜刮了很多不属于她的东西。吵了很多年没个结果。崇禹帝晚年治水终于大功告成,回来看到那恢弘伟丽的宫殿差点没昏过去。据说和涂山娇为此大吵一架。木已成舟,崇禹帝也没下令拆掉这座白玉宫殿。只是不再踏入阳纶一步,直至逝世。

崇禹帝逝世后的虞朝版图分裂,上层原因固然是双方政治理念不合又旗鼓相当。而下层经济原因,或被这玉石宫殿敲骨吸髓了太多民膏脂,无力再维持统一。涂山娇给夏渚奠基了最锋利的刃,也耗死了几万人,有虞朝的也有祖姜的,在耗时经年的大工程中,部分祖姜族民迁移并入了夏渚。当时祖姜在位的女帝登北氏耿耿于怀,痛骂涂山娇为了男人奉献过多,是她们祖姜女人的羞耻。最后涂山娇没有回祖姜,在阳纶的白玉宫殿中逝世。夏启也在这里登基,并把阳纶定为国都。但由于崇禹帝是在虞朝国都饶沃病逝,后来亦在彼处定都的虞夷自诩占正统。夏启一直执念想要夺回虞夷的半边国土。这样一来父母也能合葬,但或许这也只是他一人的愿望罢了。

夏启继任后,并不像他母亲那样劳民伤财,而是继续走崇禹帝的仁君路线。制玉技术和华胥人的遗迹开采工程在小规模继续。夏启的其他精力放在完善军政上。逢蒙与他站在一边,开始悉心把自己的小股暗杀部队逐渐改制为大型暗杀部队,那就是飞獾军的前身。而夏启也开始组建属于自己的国君近卫,成为铠役军的前身。历任铠役军的统领都是国君亲自指任,关系匪浅,前后却已经陆续换了五个,大约是夏渚国君骨子里都有股孤僻怪劲。逢蒙身为飞獾军统领一直稳若磐石。

方征了解这些往事后,也不奇怪为何眼前的白玉宫殿雕刻得如此华美,却有许多尘灰斑痕,蛛网也在角落聚集。很多年都没有修缮,估计又是启君留下来的奇怪遗训。不可再劳民伤财云云。

宫殿有十级高阶,都以巨大的玉块拼接而成。铠役的武士们请方征下马。这倒不是后世下马石的什么规矩。那台阶一看就滑不溜丢,马根本上不去。

走到这里,方征也不挟持索兰了,给她点的腧穴倒不急着解开。他把她往铠役那几个武士方向推去,淡道:要杀我,这就是最后的机会了?方征还真感觉到附近杀气一闪而过。但大殿前那些武士终于没有明着动手。

你们,护送华族首领进去。索兰咳嗽着,她无力的手脚没法握住兵刃,转头往相反方向离去。有武士叫住了她,统领,主君请你一起进去。

替我回禀主君,我先去找舞医。索兰咬着牙,把这个解开。

统领不必担心,护卫的措施都有。那个传话的武士穿的并非铠役军的装束。逢蒙统领已经准备周全。宴会马上就要开始。舞医不一定能治方征大人的手段。等事成后,他还会不给您解吗?

事成二字,让索兰表情复杂,方征则嘲讽地泛起一丝笑意。剧本果然往他预测的方向演去。

方征这时远远看到了从殿中走到台阶高处的夏仲康。他果然十分英俊,带着得体温暖的笑容。站在台阶上迎接远游的归人。他的衣衫并不过分奢华富丽。阳纶拥有四境内最好的缫丝养蚕技术,织出来的绸衫每一件都是珍品。可夏仲康穿着的还是野棉花和兽皮制作的实用服饰,却穿出了一种飘逸超然的气质。也浑不在意那些蜘蛛网是不是快要落到头顶。

他恰好站在开裂的一块玉砖上。手中握着的也不是装饰和权势象征的钺杖,而是一捧穗苗。衣摆靴尖还沾着些泥土,就像刚从田地里走出来一般。

方征差点就信了,定睛一看,那衣服下摆和鞋子上泥土方向相反,像是撒上去的啼笑皆非之余方征又惊异:这么早就有形式主义了?真有想法,只是何必呢?不过方征哑然之余转头一看,许多夏渚普通居民站在玉阶外围的广场上,可以看得到夏仲康本人。他们脸上闪动着后世如追星族般的敬慕崇爱。方征又立即懂了。这番打扮做派,能拉近距离感,十分亲切。

索兰说不知道什么叫民心,方征觉着这夏仲康就懂得很。在这种吃饱穿暖都是奢侈事的年代,能把形式主义搞得如此成功,绝对是过人之处。

夏仲康现在就站在那玉石裂缝上。方征又想,这哥们,敢情是后世那种只要方圆十里地里有个水坑,那他发表讲话时一定会准确站进水坑(以凸显苦难深重和简朴勤俭)的人。舞台如果变到几千年后,此刻自己就该在一片咔嚓咔嚓摄像机的包围中上前亲切友好地握着国君的手,像报纸上的头版照片一样,笑容灿烂,彰显两国友谊深厚谁也看不出方征心底多想掐着这家伙脖子咆哮把子锋还给我。

华族首领的名头,我听说很久了。那么有本事,没想到这样年轻。夏仲康和人说话的时候表情永远在微笑,让人放松的温柔表情。似乎天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已经太有距离感,而竭力在淡化自己优秀带给别人的压力。方征知道,越是这种人越难对付。能控制微笑就能控制愤怒与痛苦。人如果能准确控制自己一切情绪,那在与人交往过程中就不会犯任何错误。这是可怕又值得敬佩之处。

方征穿越的心理年龄是二十二岁,身躯却是新鲜的十六岁。他在这个时空已经度过了五载,心理年龄就算长到了二十七岁,身体年龄看上去也只有二十一岁。虽然上古人寿命普遍短,二十来岁就是完全成熟的年龄。但对于部落国首领来说仍然十分年轻。也难怪夏仲康感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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