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温庭云想都没想地应着,这个人在他心里藏了七年了,现在好不容易从一个虚无缥缈的思念变成真实可触的大活人,好像那些经久不衰的念想也逐渐发酵变了味,又酸又甜,浮在心头酥酥痒痒地折磨着他。
折磨成了一种渴望,羞于启齿却按捺不住的渴望
只是这些非分之想他暂时不敢告诉秦筝,除了仗着小时候那点情谊去索求亲近之外,更近一步的任何举动,都暂时是个奢望。
他不敢。
苏耽明了,深吸一口气,打算把疑问问出口,是我错觉么,怎么你看他,眼神不正常。你别笑我老不正经,我就是觉得奇怪,这不像个弟弟对哥哥的态度,倒像是
温庭云脸色一沉,你少试探我心思!
苏耽有些郁闷,别啊,说几句又急了,好歹可怜可怜我刚才掏心掏肺跟你说那些话。
你这几年说的类似的屁话还少吗?不就是怕我不管你死活,犯不着老装可怜吧。温庭云不耐烦了,煎好没有,快点,我要进去喂药了!
苏耽小心地倒出一碗,端给温庭云,沉声道,我没有十全的把握医好他,你威胁我也没用。现在告诉你是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将来他有个万一但求老天保佑下你这位哥哥吧。
温庭云端药的手一僵,眼神黯淡下去,他只是低低嗯了一声,转身去了庙里。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资瓷。鞠躬!!
第29章
秦筝进屋看了一圈,可谓家徒四壁,实在穷得叮当响,除了温庭云硬塞进来的东西之外,没什么值得他带走的。
原本连站都站不稳的烂茶几,他拿个破碗垫着桌脚,这几日修修补补倒是勉强能用。卖艺时用竹子雕的几个简陋巴乌放在桌案上,就只有这个讨饭的家伙他舍不得丢下,其他东西还不如留在这里给其他叫花兄弟们行个方便。
心口一阵烦闷之感袭来,秦筝赶紧坐下喝了一口酒,顺着灌满嗓子眼直到食道的辛辣之感褪尽之后,胸闷心慌才稍微好些。
身体的毒可以用这个方法暂时压制,心里的
秦筝仰天长叹,一直都是他在赎罪,赎那些他都不知何时欠下的滔天大罪。一直都是他在承担,承担莫须有的骂名。事到如今居然还是不能尘埃落定,连翘的话他确实做不到左耳进右耳出。
母亲的身份是师父亲口告诉他的,他来不及问清楚母亲就撒手人寰了,可东西确实丢了,师妹尸骨未寒,没名没姓更没影儿的魔教之人按照师父的话说已经一走了之,逍遥法外。
而这根插在正道长达二十多年的暗桩,就这么被弃了。
秦筝自小就很听卫冰清的话,从来没有质疑过半分。他没有见过父亲,这才把师父当成了亲爹一样去敬重,甚至师徒恩断后也是为着这虚无缥缈的父子情,他依然心甘情愿地用自己的方式去偿还。
秦筝越想越发惆怅,太平日子大概是到头了。
温庭云端着药碗进来,见他呆坐着一动不动,便自顾自在他旁边坐下,舀了一勺在唇边抿了抿,温度恰好,便伸了一汤匙到秦筝嘴边,张嘴。
秦筝想得入迷,叫张嘴就张嘴了,一股温热的汤水灌到嘴里顿时苦得他皱起了眉头,回神发现温庭云竟然在给自己喂药,连忙去接药碗,我自己来吧,怎么能让你做这种事。
温庭云用手背把他挡开,张着嘴道,啊
秦筝看他一脸认真地非要伺候自己这个根本没病的病人,煞有介事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打算把曾经自己怎么照顾他的都依样画葫芦还回来,于是也就懒得推拒了,一口一口给温庭云喂着。
喝完了一整碗,苦得倒胃,秦筝开了酒壶想混点酒味把药味下点下去,被温庭云一把抢了过去盖上,刚喝了药,再喝酒会把药性冲淡的,哥哥缓缓再品吧。
居然还管起他喝酒来了,罢了,那我给你换药吧,那个我帮你卷卷袖子好了。
秦筝正要去卷袖口,温庭云旁若无人地直接把上衣给全部脱了,他潇洒地把衣服往地上一甩,赤着上身让秦筝楞了一下,视线控制不住地在他坚实的臂膀上流连起来。
温庭云身上的皮肤和他脸一样白净得很,秦筝想了下捏脸的手感,估计捏身上的肉也应该又滑又嫩。又见他腰腹肌肉紧实,平时肯定没少花功夫训练才能这般棱角分明,凹凸有致。
秦筝眼睛都看直了,不由自主地感叹出声,年轻真好
温庭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笑了出来,说得像是自己七老八十了似的。
若是从前倒还好,现在可真是不一样了。秦筝一边给他拆纱布,一边着手上药,道,人家都说年过二十五人生就走下坡路,现在想想可真是准得可怕。他自嘲一笑,我这何止是下坡,简直是掉到洞里。
人家说的那是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哥哥要是难过自身处境,没事,掉到洞里我能把你捞起来。温庭云头一撇看着天顺其自然道,然后扛回去当个压谷夫人。
调皮!尽瞎说。我是男的!男的怎么能当夫人呢!秦筝觉得他又开始犯幼稚病了,有些好笑,道,不过话说回来,子卿也到了娶妻的年纪了,可有钟意的?
秦筝一边说,一边照苏耽说的给他擦伤口,顺便还用掌根在四周揉了揉疏解肌肉酸痛,揉得温庭云舒服地眯起眼来。
温庭云想了想道,我这种人,谁会愿意跟我?指不定哪天就被那些秃驴道长们砍死在山野乡间了,没人愿意过守寡的日子吧。
秦筝叹道,也是,终日打打杀杀的总归不好,不过男儿先立业再成家也无妨。等过几年没准地藏神教和武林正道没这么多摩擦了,就能安享太平日子。那时候再考虑也无妨。
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纪渐长就会操心起家长里短来,之前问曲尘婚事,他竟然也迟迟未娶呢。
秦筝无心之言,温庭云一听,面露不悦道,哥哥关心他娶没娶妻做什么!
秦筝有点莫名,既是朋友,当然关心他终身大事啊。瞥见温庭云瘪着嘴,他补充道,我也同样关心你的啊你这人真是,怎么一提曲尘就瘪嘴,怎么倒像是吃他醋似的。
秦筝说完也觉得这确实是像吃醋,但凡跟曲尘沾上边,温庭云情绪就特别不好,但是秦筝不解,大男人犯得上吃个大男人的醋吗?而且他都三番五次强调了曲尘是故交,奈何温庭云就跟炸毛的猫似的,见人就龇牙,一言不合就打架。
温庭云垂下眼,理直气壮道,我就是吃醋。是我先找到你的,那别人就没机会了!
秦筝依旧当他是孩子气,一边把他里衣拉好一边道,好好好,你先找到的,别人没机会。
正在此时,门扉被轻轻叩响,来人禀报派去追踪连翘姑娘的人回来了。
温庭云盘腿坐在床铺上,随便抓了件衣服披着,对着门外道,叫贺迟进来说。
秦筝识趣地起身准备回避,被温庭云一把抓着,哥哥不用走,你也听听。
秦筝哦了一声,在他旁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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