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卖惨,卖到了点子上,一时群情激愤,更有甚至叫嚣着当下就要去攻打魔教,一雪前耻。
秦筝只觉得后背一阵恶寒,他已经经历过一次当面扣屎盆子的场面了,可那次是他对师父心有愧疚,诸事并没有想通透的情况下,蠢兮兮的认了栽。
这一次他着实有些坐不住。岳秋思的死,梅庄的大火,孰是孰非他清楚,卫冰清和宿涵更清楚,而金老庄主睁着眼睛说瞎话,目的已经不言而喻。
可是让秦筝最坐不住的是这背后隐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几次三番卫冰清都把矛头对准了温庭云,这次更是大庭广众把温庭云立成了魔教头一号要铲除的恶势力,别的谷主在江湖上作恶多端的也不少,提都没提一句。可试问除了那次和岳秋思正面交锋,温庭云从未和广寒有过什么太大的过节,卫冰清这厢争锋相对实在太奇怪了些。
正在这时,一人捂着肚子小跑着冲上台去,跪下便大喊:不好啦!魔、魔教魔教!打上山来了!丘池国师府的人在半山腰与魔教纠缠,可、可寡不敌众,眼看就要守不住了!
那人腹部有很严重的刀伤,血根本捂不住了,流得一地都是,磕磕巴巴说完便倒地气绝。
随着他这带着哭腔的喊叫,黄龙山当场炸开了锅,人们纷纷转头神色慌张地看着上山的路口,抽剑拔刀的声音此起彼伏。
宿涵见风使舵:大敌当前,请师父接下武林盟主之位,徒儿愿打头阵,不退魔军誓不为人!
这这怎么回事?怎么会有魔教的人?
那要不,还是从了吧。
请卫掌门接下武林盟主之位!
大家愿听盟主指令,一同抗敌!
如此一来,卫冰清顺势而为,就算还有三三两两的质疑之声,也被魔教的突然袭击打得措手不及。
临危受命坐上盟主之位,秦筝只觉得卫冰清这大权独揽,得来全不费功夫,就连魔教围剿正道都像是给他的野心故意凑了一把恰到好处的火似的。
便听卫冰清不急不忙地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漂亮话,顺利接下了盟主之位,立马就开始排兵布阵指点起了江山。
曲尘怎么这个时候才来,还跟他们打起来了!秦筝愁得头发都快掉了,若是以往,曲尘一向中立,就算和魔教面对面碰上也不至于到要短兵相接的地步,可是曲尘和温庭云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刀剑相向也不是第一次了,这次要是动了真格可怎么得了。哪一方受伤他都不想看见!
这下好了,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蓝颜祸水!呸,你看看你自己干出来的事,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拈花惹草,咱家谷主要是被养貂的给伤了,我看你怎么办!苏耽认定了曲尘和自己有一腿,也是看着温庭云从早到晚泡在醋坛子里,这番苛责他,好像也不为过。
事不宜迟,我们想个办法离开这里,下去与他们汇合!秦筝打定主意要跟着温庭云厮混了,就算这种时候混去魔教里他的恶名更是别想洗干净,他也没心思去想那么多。
却听宿涵对着他们这边说道:今日上山来观礼的普通百姓不该遭无妄之灾,各位稍安勿躁,先去后面避避风头,我已经派了广寒的弟子戒严,必会护着你们周全的。
请吧。
秦筝二人没能脱身,只好挤在一群老百姓中,被带到了一个凉棚里待着。他清楚所谓暂避风头,只是广寒山庄不想有人浑水摸鱼找的借口。
凉亭不远处有个临时搭建的医馆,本是要给比试受了轻伤的人做紧急治疗用的,现在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和尚,秦筝猜想虚慈方丈应该就在里面。
他突然有了个不成熟的小想法。
苏耽,你身上有没有能吊着气让人回光返照的药?他压低声音,用胳膊肘拐了拐苏耽问道。
苏耽咬着牙:回光返照???你又想干什么?
有就给我,急用!
苏耽不情不愿地从怀里摸了个小瓶子递给他,正要交代怎么用,就被他扯住了手腕,径直朝医馆走过去。
二位施主请止步!门口的和尚把他们拦了下来,戒备地盯着两人打量起来。
秦筝和颜悦色地道:我是个郎中,这是家父,咱爷俩行医多年,对这种跌打损伤颇有些心得。见贵派方丈伤势有些重,想了些办法或许可以让方丈有所缓解。
和尚冷着脸,并没有打算让他们进:我派隐欲大师正在里头为方丈治伤,这不是普通的跌打损伤,有劳二位费心了!
哎别别,小师傅听我一言,我这有咱家独门的救命药,你拿进去给方丈服下,要是不信,可以给隐欲大师验过再吃。秦筝把药瓶强塞给了小和尚,抱着两只手和和气气的堆笑,身后的苏耽不知道他搞什么鬼名堂,也只好憋出一个老父亲的笑容陪着尴尬。
小和尚见俩人穿着普通,不像会舞刀弄棒的人,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进屋去了。
苏耽顶了下秦筝的后背:你搞什么名堂啊!
秦筝脸都笑僵了,含糊了一句:人之将死,死也要死的明白,我也是为了求个明白才来的。
不多时,小和尚出来了,对二人双手合十鞠了一躬:方丈昏迷不醒,吃了阁下的药渐有苏醒的态势,隐欲大师请二位进去一叙,若有法子能治好虚慈方丈,少林必不会忘了今日大恩!
作者有话要说:
五百收了好开心啊!!!昨天家里有事没能更新抱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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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芯
第68章
屋里十分安静,隐欲大师一个人守在虚慈床前,见二人来了,躬身行了个常礼,看着秦筝道:施主的药给方丈服下后,气色好了不少,实乃良药,老衲代方丈谢过两位大恩。
苏耽瞥了一眼虚慈,嘴皮已经是深紫色,淤血积于胸口压迫了全身血液流动,压得他呼吸带着痰声,感觉随时会一口气憋过去。卫冰清那一掌没有当下要了他的命,不过现在看来断气就是这一时半刻的事了。
他郁闷地盯着秦筝的后脑勺,这人根本救不活了,非拉他进来蹚浑水做什么,而且还是少林的浑水!
却听秦筝谦虚道:家父和我从医几十年,偶见江湖客受这样的伤,便有心钻研,今日能帮上方丈实乃荣幸。不过,方丈要立时苏醒恐怕还要废些功夫,若大师放心得下,还请在外稍作等待,待我二人为方丈把个脉才好对阵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