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自己暴动的时候,不仅是杨潇,对面弹簧床上的另一个男人也立刻就切换到了预备攻击的姿态,宁随远不禁转动目光,打量着整辆车的内部。
宽敞,但有许多藏物的暗格,几乎看不到拼接缝,组装完美,隔音效果也很好,不是寻常的餐车,如果他没猜错,这是一辆装甲车。
而这几个人,都是当兵的。
他们在隐藏身份。
听说话的口气应该是平级,执行任务的小队通常都会配备一个高级职衔的指挥官,宁随远没在车上看到第四个人,猜测那个长官现在应该不在。
他飞速解析完这些现有讯息,回忆了一下,晕倒前他在被蝠群追逐,的确是遇到了援兵,对方开了一枪,然后
他不记得了。
包括那个援兵的长相,也不记得了。
宁随远惊了。
贫血果然伤脑子。
得赶紧补补。
于是他伸出手乖乖的给杨潇打针:谢谢。
和季珩预料的一样,宁随远没有在车上待太久就离开了,他没有多问更没有要求送自己回纳洛堡。
杨潇倚在门边目送他离开,廖鹏则坐在一旁转魔方:这小子莽的很,你说那是营养针他就信,万一咱是拐卖人口的呢?给他打一针麻醉他不就没了?居然什么也不问就伸手给你打。
他不是不问。杨潇抱臂,尖尖的五指轮流在臂弯上敲打着:多半是已经把咱们看透了。
是么?廖鹏诧异:我还觉得我俩演的挺像。
他的眼神是猎人的眼神。杨潇皱眉:不过他就这么回纳洛堡了?我记得军校夜间进出都有管制,被哨岗发现擅自外出是要受罚的吧?
不瞒你说。高德叹气:我昨晚发送的警戒讯号到现在都没收到回应,要么是岗亭的人死了,要么就是他们压根没人站岗。
岗都没人站?过分了吧?廖鹏咋舌:他们就不怕反动分子偷偷摸摸搁墙角埋个雷什么的?这么一想好像还是站岗的人死了听起来比较值得理解。
杨潇:你别胡咧咧。
我觉得问题不大,季处昨天不是说给他留了护身符么?廖鹏摊开手掌心:整个中央能扛住季处信息素的Alpha都不超过这个数,在外边就更别提了,人看见他估计都得绕道走,不会为难他的。
你确定护身符指的是信息素?可你不觉得那味儿已经很淡了么?杨潇说:昨晚我还觉得有点窒息,现在基本上已经闻不太见了。
临时标记不就这样嘛。廖鹏说。
临时标记?高德在驾驶位上回头:我们季处已经饥渴到要在野外随手抓一个BETA临时标记了?
他俩不是认识么?廖鹏支支吾吾:我觉得季处就是憋太久了,这些年我就没见他跟哪个O走得近点儿,一天到晚混在Alpha堆里天南海北的拯救世界,换我我早变态了,标记个Beta算什么!
你好懂啊。高德怀疑道:平时没少看小电影吧?
去去去。廖鹏加快了转魔方的速度,试图掩盖自己的心虚。
我觉得就是,哎,借一部说话呀!高德说:你把好东西都藏哪儿了?每年监察员清查数据居然都查不到你!
藏在一个最危险却又最安全的地方。魔方第三次转齐了颜色,被廖鹏兴致缺缺的扔下:你绝对想不到。
纳洛堡上方分片区的装有全息监控,检测到校内有烟雾火光辐射等异常危险元素会自动报警,大大减轻了哨兵的工作压力,但昨晚宁随远就发现岗哨是个摆设,这群Alpha蹦迪都来不及,哪儿还有空值班站岗。
这倒给他提供了便利,他顺利回到了机修部的宿舍。
他走进宿舍时,屋里活动的Beta们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头的动作,朝他投来畏惧而怜悯的目光。
有个满脸雀斑的小子与宁随远擦肩而过,侧着身溜出门。
宁随远很疲倦,他走到桌边拿起热水瓶倒水,桌边的一个Beta拉开椅子迅速起身,周围的人也跟着陆续往外跑,没过多久,门被人堵上了,外头传来一声冷笑:屋里不叫宁随远的都给我滚。
仅剩的两个Beta如蒙大赦般落荒而逃,路过门边时还被拉斐尔一脸淫/邪的踹了一脚屁股。
宁随远喝了半杯水依然没觉得舒坦,他的身体似乎不太能接纳营养针,胃里一阵阵翻腾,他略烦躁的转过身,瞅着堵门叫嚣的黑皮Alpha冷冷道:吃饱了撑的?
口气挺大,也不知道你能拽到什么时候。拉斐尔冷笑着抬了抬下颌,几个Alpha像拎小鸡一样把一个瘦弱的少年提溜了进来。
宁随远微微一怔:路阳?
路阳怀里抱着个灰扑扑的双肩包,嘴角青紫,一边镜片粉碎,显然是在收拾铺盖的中途被人揍了一顿。
拉斐尔又在路阳的后脑勺抽了一巴掌:这小子造谣说纳洛堡附近有蝙蝠,你们说是不是该打?
几个Alpha哄笑起来。
我我已经准备回家了。路阳被抽的一个趔趄扑倒在地,颤抖道:你们还想怎么样
这么滚了也太便宜你了。拉斐尔蹲下身捏了捏他的小脸,意味深长:想得还挺美。
他的触碰让路阳惊恐万状:你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记得哭大声点!
几个Alpha邪笑着把路阳按住,七手八脚的去解他的裤子。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搪瓷茶杯飞了过来,不太热的茶水溅到路阳的脸上,哐一声他身后的Alpha被砸中倒地。
路阳趁机爬开,手脚并用的爬到桌边缩成一团,看见宁随远像一头猎豹一般扑了出去。
青年拉过一个Alpha的手臂过肩一摔,猛力掼地,下一秒他旋身错开,与另一个Alpha背对背的瞬间用手肘猛击对方腰窝,随后调转方向双手握拳砸下去几个动作干脆利落,眨眼间屋里只剩下一个拉斐尔还站着。
拉斐尔的神色交织着震惊和愤怒,登时暴虐的像一头要吃人的黑熊。
他怒吼着朝宁随远挥出一拳。
胃里腾起一股火烧火燎的痛感,宁随远浑身一僵没能避开,结结实实挨了一拳,眼前一阵发黑,他尚且站不稳,拉斐尔却趁虚而入,用力反折了他的手臂在背后,狠狠的将他抵在墙上。
青年的颈线柔软,拉斐尔粗糙的手指在他冷白的皮肤上留下印记。
他妈的。拉斐尔阴鸷的啐了一口:个臭Beta我还治不了你了?
关节处被拉斐尔拧的几乎要折断,剧痛难当,宁随远挣扎了两下,透支体力的结果就是他觉得有些喘不上气,不得不仰颈吐息。
拉斐尔用膝盖骨在他的膝窝顶了一下,迫使他跪倒。
来,让我看看你这张傲慢的脸!拉斐尔无情的嘲笑道,粗鲁的扯过宁随远的头发。
青年隐忍的神情令拉斐尔愈发兴奋,他后脖颈上的一张止血贴适时映入了拉斐尔的眼帘。
Alpha慢慢的瞪大了眼,瞳孔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