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眼里,我就是豺狼虎豹,跟你认知中的那群Alpha一样,只有欲/望没有理智,看到Omega就要霸占是么?季珩冷笑。
宁随远的脾气也不好,可他心知易感期的Alpha就和发情期的Omega一样神经敏感,季珩现在就是一头不能忤逆的雄狮。他忍了忍没有反驳回去,硬扯着季珩的手臂将他往后门拖。
索性他力气不小,生拉硬拽的把季珩沿街拖走,他想季珩的信息素大约真的已经很浓了,他一个Beta竟然能够清晰的闻到伏特加的味道,那种味道像是重锤一样一下一下的凿过他的神经,带着一种炙热却又酥麻的上瘾感。
季珩倏地刹住了脚步。
宁随远回头,他看见Alpha倚着墙,低垂着头。
你还走的动么?宁随远不免有些担心,他是个Beta,不能了解这种被激素操纵身不由己的感觉。
你别跟着我了。季珩的嗓音哑的厉害,他挑了挑眼角,深棕色的发遮住了他的一只眼,流露出的隐秘眸光令宁随远耸然一惊。
像是肉食性的猛兽。
宁随远全身都下意识的进入了戒备的状态,他想要退开,理智却又占了上风万一季珩控制不住自己伤到了某个Omega,那毁掉的就是两个人的人生。即便这个Alpha再讨厌,确实也在若干个关键时刻帮了他许多,这种时候不闻不问好像太过残忍。
宁随远自问做不到。
先出了红枫庭再说。他咬咬牙,伸手想再去拉扯季珩。
说了不要再跟着我。季珩低声吼道:我又不是第一次易感期,用不着你担心!
你以为我乐意?我答应了枫老板不能让你在这里惹事!宁随远厉声道。
我想惹事你能拦得住?季珩怒极反笑,他出挑的脸微微扭曲,散发着邪肆的美感:你就不怕自己先遭殃么!
我是个Beta,给不了你要的信息素。宁随远给气笑了:我有什么好怕的?
他话音未落,Alpha陡然袭了上来,一把将他粗鲁的推至巷陌深处。
季珩的身体滚烫,呼吸沉重,极强势的挤着他,将他抵在逼仄的角落里。
宁随远甚至有些错觉,Alpha按着他的肩时像极了捕到猎物的狮子。
他微微瞪大了眼,刚想说什么,季珩已经强硬的捏住了他的下巴,抬起,拉近自己。
炙热的呼吸顺着鼻梁滑落到唇上,随后渐渐向下,所过之处都像要被点燃。
你可能意识不到Alpha的瞳孔深处依稀有赤色的光在跳动,口吻淡漠且傲慢:如果是你,即便不是Omega,也一样危险。
第26章
一支整肃的深蓝色队列踏上了红枫庭的石板小路,好似一把锋锐的刀,劈开了这一街的靡靡艳色。
高档皮质的靴跟和青石板的路面碰撞,发出清脆而密集的脚步声,将空气中无形的弦收紧,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到紧张。
街两旁迎来送往的店面都被这种氛围所感染,白面的歌舞伎都瑟瑟发抖的垂手而立,门面大敞着让城防队的人进去搜查,陆陆续续有客人被赶出,花容失色的衣衫不整的,都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城防队有序的分散又集合,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墨绿色制服的高级军官,眉目生的是一种阴鸷的俊朗,眼角有一颗小小的痣,他时不时用带着白手套的手掸一掸肩头繁复的肩章和挺括的衣袖,神情冷漠。
一路过来,他这矜贵傲岸的形象会不时的出现在循环轮放的维护帝国绝对统一的宣教短片上,右下角还会有他私人订制的火漆印签名章:军事处处长姚伟上校。
靴子与地砖轻轻一碰,姚伟停在了枫酒居的门前,几支分散的小队从交错弯曲的巷陌间奔出,在他跟前集合。
报告姚处,未发现可疑目标。一个穿着城防制服的年轻Alpha跑至他跟前,双脚一碰敬礼:有个名为诺玛尤利塞斯的女Alpha前来自首,自称在公共场合违章释放信息素,请求处理。
姚伟轻轻的嗯了声,漫不经心的说:铐了带走。
明白。松平亮说。
姚伟转眸望向枫酒居的门面,适逢又一个女Alpha从门里走出来。
那女Alpha望见姚伟时小小的惊呼了声,随后窃喜道:刚见到了季处,现在又见到了姚处,天哪!我这是什么运气!
姚伟的瞳孔之中掠过一丝耐人寻味的光。
女士,你说季珩季上校也在这里面?他饶有兴致的问道。
啊,是啊。那女Alpha浑然不觉的应着,说完她愣怔了片刻,后知后觉的出了一身的冷汗,慌乱道:不,不是的。我们什么也没干,就只是在里面喝喝酒聊聊天!
姚伟漫不经心的嗯了声,唇角扬起又落下,那不进眼眸的笑意让女Alpha毛骨悚然起来,急急忙忙的低下头。
进去搜。姚伟扬手。
松平亮咽了一口唾沫,低声道:姚处,如果遇到季上校的话,是否需要采取什么措施
季珩?他不是帝国的住民吗?姚伟侧目斜睨了他一眼。
是.
他有任何特权可以凌驾于法令之上吗?
没有.
那你还有什么疑问?姚伟的语气冷淡。
没有了。松平亮咬咬牙,硬着头皮领着人冲进枫酒居。
姚伟不动声色的凝视着前方,而站在一隅的女Alpha则如芒刺在背,冷汗涔涔而下。
女士,不用那么紧张。姚伟没有看她,状似无意:要是真能在这里遇到季上校,我还得好好感谢你。
松平亮很快带着人辙回了原处。
报告姚处。他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道:没有发现可疑目标,也没有看见季处他被姚伟看了一眼,赶忙改口:季上校!
姚伟没有回应,他的呼吸平稳到几乎听不见,面无表情的静望着枫酒居的大门。
他这般滴水不漏的反应让松平亮揣度不透心思,年轻的城防队队长心底略感忐忑。
因着甘橘的缘故,松平亮的确一直在跟枫玉斗暗通有无,他不知道这种行为在姚伟看来算不算是泄露内部机密,如若季珩是因为他刚才私发的讯息而得以溜走,那么他的这种行为在姚伟看来或许可以上升为是一种立场的选择。
事实上松平亮根本不想站在他们任何一方的立场上。
政治斗争是个无底的旋涡,编年史上有无数的例子,两方相争,成王败寇。一旦一方上位,作为失败方的附庸们无论是多么渺小而不值一提的存在都会被视作遗祸,轻则仕途坎坷永远不得翻身,重则有牢狱之灾粉身碎骨。
松平亮心里跟明镜似的。他并没有多么远大的志向,只想混一口公粮吃,用有限的权力庇护在意的人,然后娶妻生子过安安稳稳的生活,所以国考的时候他就没有报军校的志愿,而只选择当一个小小的城防队队长。
也不知道姚伟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会不会误会。
松平亮的手心潮潮的,全是汗液。
不知过了多久,姚伟轻轻翘起脚尖,锃亮的长靴前端迈向枫酒居的大门,还未落下,就听见邻街陡然传出两声几乎重叠的爆裂枪响。
砰!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