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棠:“是我。”
段汀栖转头对着她挑挑眉,朝成誉说了声“暂时不急,继续往下问”后挂了电话。
程勇和李晓斌是同一个老家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巧合,没有人知道。而一个人身陷某种怪圈的时候,往往却喜欢疑神疑鬼。
所以余棠是习惯性地做了这件事,嘴上并没怎么多余地提起过,她这十年里,做了太多这样的事情了。但不同于当初没怎么上心程勇事件的江鲤,对余棠上心了的段汀栖,果然对滨海省这个地方也是敏感的。
“就知道一天腿瘸了也关不住你,手还怪会伸的。”段汀栖合起炫酷的轮椅往后座一扔,自己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坐了上来,装模作样地偏头训道:“这不就是业务重叠,浪费资源吗。”
“……”余棠被她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训得一时没找着北,索性手撑在车窗上低头笑了声,没吭声。
段汀栖也被她今天超乎寻常的听话还弄得怪不适应的,再三端详了余棠几遍后,才转回头发动了车。
从千秋桥回医院也就是二十分钟的车程,并不远。但段汀栖迎着路边熙熙攘攘的灯光安静了一会儿后,不打招呼地方向盘一转,把车开到了一家这两年实红的湖心餐厅。
餐厅主打私房菜,中西合璧,整个空间只被湖面上一点柔敛的灯光照映,三米之外看不清水和地板,环境清幽得仿佛一晚只服务一桌。
余棠实在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转头望了望餐厅的招牌后,建议道:“……讲究是可以,但这会儿也不早了,所以我们能换个不用提前预约和排队的地方吗?”
段汀栖没说话,一按衣摆,转身就下了车,绕到余棠旁边拉开车门后才说:“这是咱家的餐厅,预约什么。”
“……”余棠视线还没从门口收回来,就被段汀栖弯腰一抱,直接两步跨了进去。
四周光线骤暗,耳边拉着悠悠扬扬的水风琴,一点儿带了花香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温柔得恰到好处。
也没有不懂事儿的服务生非要上来打扰,这里仿佛一切魔法自助,余棠被安置到沙发上两分钟后,身上带点儿清贵的小段总才去而复返。
好像一旦切换场合,段汀栖这个人就能随时自然而然地变化出最契合当下的千百种样子。
余棠目光从段汀栖黑切白的大衣上一挪,见她低头往桌面上天鹅颈的白瓷细口瓶里轻轻插了支还沾着露水的红玫瑰。
……
一顿饭吃得好像对面悄无声息地换了个人,段汀栖不仅丝毫没有贫嘴,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换了个腔调,夹着玻璃杯轻摇红酒时,才让余棠后知后觉地咂摸出了几分这种有些珍贵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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