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按了下手中的笔,低头翻过一个小本,平静地开始叙述:“十一月九日晚,也就是前天,以你为邀请人的葡萄酒庄宴会发生连环爆炸,事后有一人死亡,经初步调查名叫马迪,跟你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陈展飞端正地坐在椅子上,仿佛事先想好的说辞:“我想要举办宴会,扩大人脉交际圈,需要一片供酒方便的酒庄,所以马迪只是作为中间人为我提供了合适的场地,我们接触并不多。”
吴越:“你意思是你之前并不认识马迪,因为举办宴会才初识?”
陈展飞显然迟疑了很短的一瞬,大概是飞速考量了一下利弊,还是选择答:“是的。”
吴越眼角微挑,一错不错地看着他,换了个问题:“我们前天晚上到达酒庄后,有一帮持械人员试图阻止警方进入现场,涉及拒捕和袭击公安人员,是否是你指使?”
“当然不是,”陈展飞仍旧镇定异常,甚至轻松地耸了耸肩,“你也知道我邀请的都是有头有脸,身家上亿的人,平时随便绑架一个,都可能遭到巨额勒索,所以现场安保都是外包给专门的安保公司的,我并不负责——另外当时爆炸前,我正在宴会里面和蓝鲸的明总聊天,现场吵得翻天,也没有人来跟我汇报,所以我压根就不知道警方已经过来了的消息。”
吴越慢慢按下了手中的笔,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问:“还有一件事,就是我们集体采集的血样送检结果出来了,血检报告显示,当晚参与宴会的所有人体内均检测出了毒品的成份,唯独你一个人没有,你如何解释?”
“毒品?”陈展飞适当诧异地拧紧了眉头,好像也非常意外,毫无破绽地说:“我从小就有慢性咽炎,半周前应酬一个饭局时灌酒太多,发作了急性咽炎,所以宴会当晚遵医嘱没有碰酒,大概就是这个原因?”
吴越脸上原本的平静骤然敛了下来,有些沉声地问:“你就诊咽炎的事情有没有病历记录和相关人员能提供证词?”
“当然有啊,就在我们市的瑞锦医院,鼻咽喉科的赵金云赵医生,现在应该是连监控记录都有的。”
陈展飞将吴越的表情语言尽收眼底,本来端正实则有些紧的背脊不自觉骤松,甚至有几分温和地建议道:“另外宴会当晚,找我敬酒的人也很多,我都拒绝了,也说过好多遍这样的话,吴警官不信的话可以一一审问,到时候随便对照一下就知道了。”
换而言之,前晚的所有事情跟他就没有一丁点的关系,他只是正常办个宴会,发生了什么其余的事就完全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三连。
就在吴越面无表情,陈展飞越来越放松自得,甚至快将两条腿搭一起的时候,啪得一声,面前忽然被扔了一沓照片,在玻璃桌面上反映着花花绿绿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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