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夜里八点,气温在一点一点往下降。
段汀栖摩挲了一下指腹,慢慢撕开了烫着鹿徽的封漆。
封口一打开,里面先没看到别的,第一时间忽然掉出了一张非常小的血液试纸,上面染着足够浓的血迹,大概可以保存三十年之久。
段汀栖眉梢倏地一皱——这是什么东西?
她没敢轻易用手捏,低头拧眉看了一会儿后,随便戴了只一次性的吃虾手套,拿起来放到了旁边。
接着从封口里倒出的,竟然是非常小的一包粉末状结晶体,在车灯的透照下散发着诡秘的淡蓝色荧光。
和那天从葡萄酒庄带出的毒品一模一样。
段汀栖眉心重重一跳,托着这包淡蓝色粉末看了很久,发现它的颜色其实有点淡,不同于葡萄酒庄那包的幽蓝色。
也就是说——这种化学合成的新型毒品十年前就有了雏形,现在已经提纯得更加完善?而新型毒品和药品一样,从着手研制到真正稳定上市,需要数年的时间。
化工厂——化学制毒——叶巍。
一条诡异又清晰的脉络好像已经慢慢浮出水面。
只是这包毒品到底是哪里来的?叶巍又究竟留着它干什么,他是参与者,还是在调查?
段汀栖小心翼翼地把这包东西又送回了信封,指腹转而捏住了一张薄薄信纸的边缘。
看,还是不看。
转瞬的闪念后,段汀栖毫不迟疑地夹住那张信纸,抽出拆开。
“阿棠——”信的开头署名的是余棠,下一句却说:“我不知道拆开这封信的人是谁,所以叫了阿棠的名字,但我相信能被她带回家拿到这封信的人,一定跟她的关系亲如一人。”
叶巍的字并不大气方正,反而有一种女子一样的娟秀,段汀栖看着这个开头,心里忽然泛起了一股难言的情绪。
“留这封信是因为我最近老觉着有些事情不对,三天两头来找茬的人胜往日十年之多,你与我的间隙虽日渐堆积,但我腾不出手来跟你解释缘由,也害怕真的没有再化解的一天,甚至害怕我死了,你连我的信也不愿意再看。”
段汀栖看到这儿,揪着的心很轻地紧了紧。
“我知道我那天承认得草率,也因为惊怒没有跟你好好说,一味质问你是受了谁的挑拨,想要把那人揪出来。可是阿棠,你确是因为托孤到了我的手上,你父亲真有其人,长得一表人才,你和他其实很像,这一切并非我捏造。而你的母亲,我其实只是跟她有过露水的因缘,短暂见面后就断了联系,这些年一直找而不得,是我的遗憾。我们三个的关系简单又复杂地乱成一团,拨弄不清,不是我不想跟你好好解释,是我自己实在也不知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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