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舍友回答,我颤抖着小腿迅速奔向另外一面台阶,几步向下,疯狂地向宿舍大门跑去。
天色已经昏暗,马路边上的店铺已经陆续打开灯光,整条街上都灯火通明,而我就这样手里抓着手机,什么都没有带,直奔刘舒宿舍,模样如此狼狈。
我跑了大约十五分钟,终于跑到刘舒出租屋的楼下,我站在那里深呼吸多次,终于缓和了情绪,最后扯着笑容朝上走去。
一楼,二楼,三楼,四楼,终于立在出租屋门口。
我从未觉得这四个楼层需要如此漫长的时间行走,它总也走不到尽头,走不到四楼那个小小房间的门口。
我在门口站了站,确保自己笑得足够自然温婉,足够保留最后的尊严离开,才伸手抓住门把,轻轻推开。
如我预期一般,她这次依然没有锁门,但房门是关着的,里面依旧一片灰暗。
朦胧中只能看到刘舒床头的手机提示灯一闪一闪发着微亮,她在睡觉,仰面躺着,呼吸均匀绵长,像瓷娃娃一般安静。
我推开门的响声,吵醒了她,但她仍然没有醒来,只是轻微翻动了下身体。
我在门边站了许久,刘舒才缓缓抬起手来,把手臂搁在眼窝上挡住从门外射进来的灯光。
而后她才慢慢坐起身来,睡眼朦胧地看了一眼还站在门边的我。
“盈盈,你怎么这个时候来我这里,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你是不是高考暑假那一年就跟阿宁在一起了?”我冷声质问,心尖微微颤抖,那个已知的答案,在心里站定,等待最后的印章盖下,变成名副其实的事实。
刘舒还没有完全从睡梦中清醒,揉着眼睛问道:“你说什么?”
“你是不是高考那年的暑假就已经跟阿宁在一起,是不是!”我音调略微提高,压不住声线里的颤抖。
刘舒没有回答,只是愣愣地看着我,不再揉搓眼睛,仿佛蓦地已经醒来,听清了我话里的意思。
“你为什么骗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压抑着哭腔,无助从心尖流出。
她讷讷地看着我,喃喃回答:“你不是应该已经知道了吗?我以为就算我不说,你也早就知道了啊?”
我的指尖嵌进手心,尖锐地疼痛从手心传到心里,“你跟阿宁原来都是真的,原来都是真的!你们就这样一直骗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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