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门口,无助失措,不知是该进还是该出。
刘舒依旧穿着里衣,站起身来,走向我的位置,开口打破僵局,“盈盈,你这么早来有什么事情吗?”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扯开嘴角戏谑道:“我来的不是时候,抱歉,没有打扰你们什么吧?”
随后我从背包里拿出那两张车票递给刘舒,“那我就说几句话就走,这是你们要我买的车票。”
刘舒对我刚刚戏谑的口吻置若罔闻,径直接过我手里的车票,仔细观看着发车时间,而床上的阿宁却未曾移动,依然侧身躺着,仿佛已经睡着。
但我知道,我打开房门时,她已经睁开眼睛,而她此时也许有其他不能下床的理由。
那些理由在我脑袋里纠缠在一起,无限放大,各种生艳的画面油然生出,心里没来由一阵酸涩难忍,那种感觉越涌越多,恨不得撕碎眼前的刘舒和这个不争气的自己。
刚刚死去的心仿佛又活了过来,随后又死去,这样千千万万次,折磨着脆弱的心尖慢慢渗出疼痛来。
我强忍着心上的不适,控制着语调,淡漠开口,“两张车票138元,那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
床上的阿宁终于开口说话,在说话之前还轻轻咳了两声,但说出的话却轻弱无力,仿佛刚刚睡醒。
“刘舒,我包包里有钱,你帮我拿给盈盈一下,在包包的最外层,你找找看。”
刘舒将那两张车票放在旁边的小桌上,俯身翻找阿宁包包里的钱,随后递给我140元现金纸币。
“盈盈,没有零钱,钱给你吧,不用找了哦。”刘舒将手上的钱递给我,微微一笑。
刘舒嘴角的笑意,在我的脑海里变成一道讽刺,全然没有温和的意思。
我拿过那140元纸币直接塞进包包里,对她扯了扯嘴角,转身向外走去,没有丝毫犹豫或者告别的意思。
*
思绪停到这里,年前那一次撞破的画面一幕幕穿越而来,仿佛要将我已经死去的心尖碾成碎片。
心底压抑的悲切再次席卷而来,那些疼痛细细蔓延开,将我原本仅剩的一点睡意撕咬全无。
我闭上眼睛,躺在床上,任那些疼痛疯狂撕咬纠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感受着周围的宁静,思索刚刚去而不返的睡意。
恍恍惚惚之间,一切沉寂。
再沉寂,沉入水里,再也听不到声响。
......
突然有几个细碎的说笑声由远及近,传进我的耳朵里,声音越来越清晰。
我猛然睁开眼睛,还是宿舍的房顶,闷热的空气瞬间盖住梦里那冷冽如刀的风,屋外依然热辣翻滚,宿舍里几个舍友正在讨论这学期的结业论文。
那些疼痛穿越时间紧跟而来,此时再次苏醒,只是不再那么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