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对不上,那年就说好了的,从癸未年开始,一亩上田要收五斗半,中田要收四斗半,你老算算,怎么就不对了。”
何义过去把算盘拿过来,一阵扒拉后,说:“除了那些该补的,还有历年你们欠的,数目上一毫不差。”
秦家在贇州城外有差不多近千亩田地,除在山脚下的一些冲田坡地,在挨近翠河边的肥田就有几百来亩。
“哎,我说何义,我那些田地的租子还是当年在太爷手里定下的,你又算老几,说加就加?”
何义气的拿手指着他,“你可别倚老卖老,现在是老爷和小姐在当家,你说了可不算。”
趁着厅里吵吵闹闹,陈青醁便有些心虚的偷偷看了看秦玉甄。
才几天不见,这一见面,陈青醁却好像有种多年未见的感觉。
“何管家,按平常的年份算,一亩能收多少粮?”
秦玉甄抬起头,开口问道。
何管家回到:“要是上田,一亩大概能收三石多一些,中田两石左右,小姐,这老张头租的是咱们祠堂那边的老地,当年太爷在的时候,给他定的是上田四斗的租,中田两斗半,比别处少了三成不止,可这都几十年过去了,多少也该涨一点了不是。”
那老张头大声喊道:“涨?你去问问太爷答不答应,何义,你也别再我面前逞能挺腰子,想当年你老子说话还要给我几分面子呢!你说涨就涨?”
“就是,以前太爷怎么定的就怎么定……”
那些人纷纷说道。
整个厅里嘈杂不堪,吵吵闹闹,而坐在其中的陈青醁却满脑子不在状态。
秦玉甄今天的妆容很淡,她肌肤白皙,衬得那唇上的颜色更是红艳胜火,陈青醁盯着盯着,就把它和梦中红唇重叠了在一起,她开始口干舌燥,就连神智也恍惚了起来。
她这痴傻的样子,秦玉甄其实早就看在了眼里。
她把账册重重拍到了桌上,然后冷哼一声,狠狠地瞪向了陈青醁。
陈青醁一惊,猛然回过神来,“咳咳咳……”
她慌急慌忙的拿起手边的盖碗来喝水掩饰,却悲哀的发现里面连一星子茶水都没有。
“好你个卉儿,竟然连茶都不给我倒一杯!”
秦玉甄等这些人都说完了,这才开口道:“刚刚何管家也说了,给你们的租少了三成不止,既然这样,我也不多收,就按现在的行情来,该多少就多少。”
他们这些人顿时傻了眼,一下子鸦雀无声。刚刚何义跟他们说涨一成,谁知道秦大小姐一开口就给他们涨了三成。
“我们秦家对你们一向不薄,这几十年也够填补以前的情份了,你们愿意签,便签,当然,如果你们不想签,我也不勉强。”
秦玉甄今天的心情很是不好。
那个老张头显然是懵了,刚刚骂人的气势一下全无,“大小姐,咱们们乡下人家,人口多,用度大,怎么着也不能一下涨这么多,而且,当初,太爷……”
秦玉甄冷冷道:“既然你们把太爷搬出来,那你们就去跟下面太爷要张文契来,不管租额是多少,只要拿得来,我自然也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