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了。
郁侃漫长地叹了一声,有点无奈,翻出通讯录。
这个时候应该放小白菜。他念着,摁下拨通键,等人接通的时候百无聊赖的唱了两句:小白菜啊冷冷的冰雨在我脸上
胡乱地
拍。
郁侃空了两拍之后闭着眼睛瞎唱:让我依依不舍的,不止许恣的温柔。
电话嘟了好长一会儿好不容易接通,许恣声音沙哑:谁?
郁侃仰头:我。
许恣空白了一会,掀开被子下床。
二楼的窗推开,许恣往下望,郁侃抬头看。
其实啥都看不见,楼上楼下看都是黑团团一个影子,许恣看郁侃好像是臃肿了一圈,脖子也肿大,他猜郁侃可能在脖子上挂了个盘子。
五分钟后,许恣家大门从里面打开。
滚进来。许恣冷声说。
郁侃麻溜地滚进去。
许恣应该睡了有一会儿了,头发压扁一半,宽大的T恤下摆有一节扎在短裤里。
郁侃进来之后,许恣转身回去,进厕所撒尿,洗手,回床上,全程没给郁侃一个多余的眼神。
郁侃把可达鸭拿下来,然后又想接下去唱不止许恣的温柔或者终于等到你,虽然这位朋友看上去很凶。
许
闭嘴。许恣翻身。
郁侃即刻闭嘴,看了眼床上一秒睡过去的人,
夜深人静,雨水砸窗。郁侃洗漱完站在床边,抓起许恣的手解锁他的手机,亲手把自己从黑名单放出来。
又没关窗。
郁侃扣上窗户,回头看了一眼。
为了他的生命安全,还是别睡床了。
第3章
清晨,许恣按时醒来。
他一开始没想起来郁侃在他家里。
他洗漱完,下楼做早餐,拿鸡蛋的时候看了一眼门口鞋架那里多了一双球鞋。
昨晚被吵醒,好像开门放了只什么东西进来?
许恣放下鸡蛋走上楼,在面朝墙壁的旧沙发里面找到了球鞋主人本尊。
郁侃穿着大码T恤,运动短裤。
一只胳膊挂在沙发背上,一只搭在肚子上,撩起衣料,露出小部分腹部。
腿也不安分,踩着沙发一只,另一只可怜巴巴伸出去。
可达鸭U型枕盖在他脸上,底下露出眉眼的一部分。
还发出安稳的鼾声。
睡得还挺香。
许恣扭头,视力很好地看见桌上闹钟指针的方向。
喂。许恣拍了拍沙发。
郁侃没动。
许恣拿走可达鸭,随手扔到床上,他重新调整闹钟,塞到郁侃怀里。
早上起来的迷糊劲刚散去一点。
他站起来,视线在郁侃那张脸上停下。
好像很久没见过了。
想到这,许恣翻出手机,那列表上果然重新冒出那个骚包锁骨链头像,上边还跟着个小红点。
他点进去。
我爸妈让我转到江城。
让我学医。
我选了留在衍都。
跟许恣自己猜的差七不差八,许恣啧了一声,郁侃那对父母在他印象里特别像大总统,忙的不行,管的事也不少,养小孩像设定程序打游戏,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认定郁侃会向着他们设定的方向走。
但是郁侃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他们设定的方向。
叮闹钟响。
这闹钟还是郁侃亲自挑的,给许恣的十五岁生日礼物,响过十秒钟之后会长出两条腿,再响十秒钟会长出两个胳膊,动来动去,特能闹腾。
许恣瞥一眼底下被铃声吓得抽搐了下的人,转身下楼。
十分钟后,郁侃抓着闹钟走下来:微信看了吗?
看了。许恣放下锅铲,看了他一眼。
郁侃站在最后一层台阶上,胳膊伸长打哈欠伸懒腰,一只手垂下来摁住杂乱的头发。
衣衫不整。
他慢吞吞睁开眼睛,特别懒地发呆了一会:哦。
哦完过了很久又说:还在生气?
没有。许恣坐下来,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关我屁事。
嗯,这是我自己的事。郁侃赞同地点点头,又说,可是你拉黑我了。
当时不爽。许恣说,我晾着你干着急,然后再眺望风景看蓝天白云发朋友圈,你拉不拉黑我?
不拉。郁侃秒答。
许恣抬眼。
郁侃笑了:我打不过你。
他就是醒来想先跟许恣把事情说开,说完就上去洗漱换衣服。
许恣给自己倒了杯水,没过一会儿就看郁侃一件涂鸦短袖配校裤拿着可达鸭U型枕下来:
上去。许恣放下水杯,久违地感到头疼,换校服,今天要升旗。
郁侃转身上去,一脱一穿,单手系纽扣,打开门出来。
许恣抬头:可达鸭也放回去!
郁侃扔回去,下来摁着许恣肩膀在他头上一阵乱揉,闷着嗓子笑了声:怎么那么凶
一时手贱,许恣差点废了他这只手。
26中学呈计算机体的8字楼,全校总共两条教师专用电梯,老师刷卡才能进,其他人只能爬楼梯。
理三班从看到分班表,找教室,然后回教室坐定之后其实还挺淡定。他们昨天就在这个教室里跟其他同学,还有他们的美人班主任见过一面。
班主任阮敏是英语老师,人长得漂亮声音也柔柔的。
然而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班主任就换人了。
一大早,英语老师带着个穿紧身短袖的寸头男人笑着进班:这是你们的体育老师。
换老师是因为英语老师怀孕了,昨天晚上才拿到的结果。
阮敏人逢喜事精神爽,而台下学生如遭雷劈。
整个理三班都很疯狂,续学神在他们班,校霸在他们班之后,体育老师成为了他们的班主任,什么传说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