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郁侃把那张生物卷子写完。
他停笔的时候旁边的人也停下来,压着桌子拿走他那张卷子看。
郁侃顺势趴到桌上,胳膊枕着头:那道题我也会了。
你在炫耀吗?许恣的思维显然跟他不在一条线上,毫不掩饰地嫌弃,我讲了三遍。
是。郁侃笑了,我傻逼。
许恣没说话,把卷子还给了他。
他要去洗澡,郁侃伸手勾了勾他:还生气呢?我都道歉了!
生什么气?你傻逼关我屁事。许恣不冷不热道。
我傻逼,你大人有大量笑一个?郁侃逗他。
许恣掰开他的手,走进浴室。
郁侃跑得快,摁着他肩膀挡在了洗手间:真生我气?
总不能是因为一道题。
他想了想自己有没有干别的事,反应特快地翻出手机给许恣的账号发了个信息。
没有红色感叹号。
还好,还没被拉黑。
郁侃啪地打开了浴室的灯。
学校里这种浴室空间很小,一个男生在里面站着都嫌逼仄,郁侃堵在门口,压迫感特强。许恣站在里面,骨骼随着手腕转圈的动作发出声音:你找死?
是啊。郁侃唇角往下压,也不笑了,跟我闹什么别扭?
许恣冷眼盯着他。
郁侃眼里火苗窜起来,指着他:要挨揍了你。
外边王柏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紧张兮兮地跟过来:郁哥!怎么了啊?
不关你事!郁侃语气很冲。
这下江潮也过来了。
郁侃又看了许恣一眼。
出去。许恣把衣服放置物架上,半点儿没受影响。
许郁侃一使劲,咬到了舌尖,话也不说了,转身走人。
不过门刚关上,许恣在他身后也跟出来了。
许恣在他后背来了一拳,不带收劲的那种,疼的郁侃往前跳了一步,马上又被许恣抓了回去。
到那边去打。许恣说。
郁侃刚松下来那口气瞬间窜到尾巴骨,直奔着后脑勺扫了一道,每根汗毛都跟倒刺一样竖起来,出门那点儿气势全没了:真打啊?
真打啊?唐泊虎音调往上冲了有八度。
郁侃脱掉上衣,随意擦了擦汗:不像吗?
我操!陈祥跳下床,学神还好吗,他不是你那啥吗,插两刀的铁子,你就这么把人给打了?
老,老大!梁文一脸问号,你不是去送零食的吗!
郁侃擦完汗,啧了一声:都他妈说了打架,不是我打他。
看出来了看出来了。梁文看见郁侃后腰一块淤青,点点头,大晚上的,这干嘛呢?
郁侃看了他们一眼,收获了三脸迷茫。
他的视线最终停留在陈祥身上,在这三个人里,陈祥跟许恣接触的机会最多。
你最近玩贴吧了?郁侃突然问。
陈祥懵了:我不是一直都在玩吗?
郁侃舔了舔虎牙:带许恣玩儿了?
陈祥:
郁侃:你完了。
陈祥慌了:不对啊,我干什么了,操!没有吧我每天带那么多人看我怎么记得他有没有偷偷瞟过我的屏幕!老大,你等等!
浴室的门砰地关上。
郁侃想起刚刚许恣膝盖压在他身上,问你是不是挺烦我让你背题的那模样,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哗啦啦的水声铺天盖地,冷水猛地浇他一脸。
操!他什么想法都没了,谁给老子抽走了热水卡!
第15章
郁侃隔天扶着腰进教室。
班长受伤了,最近不能上岗。
江潮这个体委终于感受了一次什么叫做班长以外最大的权力,他一老早坐在讲台上,虎视眈眈地盯着门口。
还有一分钟。江潮看着时间,田鸡你们宿舍的人怎么老是迟到!
最后那个人卡着点冲进来了,冲回座位上闷喘气:郁哥!我没迟到!
郁侃正好在看表,说:你没迟到,我看见了。
啊!你怎么在后面!那人猛地转身,看见了郁侃,郁侃趴在桌上看着表,脖子上卡着只可达鸭。
今天的代班是你们可爱的体委。江潮回到座位,还很遗憾,怎么了,我的存在感这么卑微吗?
那人看上去更关注郁侃:郁哥怎么了啊?
江潮喊:受伤了!
怎么受伤了啊?真的伤了?他居然有点怀疑。
真伤了。郁侃瞥了许恣好几眼。
许恣正好回头,平平静静瞥他一眼,视线很快挪开了。
郁侃就笑了。
老大,你眼疼么?陈祥抄作业的间隙看了一眼,不大能理解。
你懂什么。郁侃挺高兴,像做什么事胜利了,赶紧把你作业整完。
操。陈祥一脸想骂又不能骂,当时选郁侃做班长,除了觉得很酷,他其实还存了点私心。这班长是郁侃,以后干点什么逃课不交作业的事也有个后门可以走,是吧?
谁知道郁侃这个班长当的挺吊儿郎当,但该干的事一点儿没少。
他,身为现任班长的同桌,一举一动暴露在班长的眼皮子底下,不迟到不早退,还得按时交作业?
你现在什么感觉?郁侃忽然碰了他一下。
陈祥还沉浸在悲愤中没回过神:啊?
郁侃说:班长罩着你,什么感觉?
老大,你这就有点过分了。陈祥摊开手,暗示意味浓厚,看看,虎子他们怎么嘲笑我的你一点都不知道吗!
不知道。郁侃很不通情达理,来都来了抄两个答案还委屈死你。
陈祥其实就来一个学期,下个学期不一定还在理科班待着,下个学期待着,下下个学期也不在这,他家里就让他坐在这儿,体会一下文化班的氛围,看看能不能抢救一下。
陈祥一直觉得他家里人做梦,因为这个原因,他总觉得自己跟郁侃同病相怜。
梦做的挺美的还跟我一样。郁侃满身我这种文艺青年你高攀不起的矜贵。
陈祥:一样啊,我两都不想上理科啊!
不一样。
陈祥放弃在这个问题上争执了,他对着郁侃的后脑勺吼着唱:我们不一样!
郁侃吓了一跳,一巴掌拍他头上:你要死?
陈祥抱头:我学你的!不一样,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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