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以为自己是一个毫无欲望的人,但如今他终于意识到这是一个错误的结论。
面对着白暑,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这种陌生的情愫与冲动。
在这样一个特定的时刻,面对着特定的人,爱德温的欲望绝不比其他男人少上半分,甚至还更加强烈许多。
甚至当软乎乎的娇小少年可怜地仰头望着他,希望被他哄着睡觉的时候,他竟然产生了不该有的浮想联翩。
白暑不知道男人在想些什么,只看到对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却又迟迟不肯抱自己起来。
时间一秒秒地过去,他渐渐感觉到自己可能是被爱德温无声地拒绝了,便悻悻地收回了手,扁着嘴钻进了被子,扭过头去背对着对方。
感觉到身后的男人还没有离去,他又把自己团成了一团,彻底陷入了自闭状态,不想理人。
可是身后却仿佛有呼吸在靠近,愈来愈近,直至热浪喷洒在他的脖颈上,让他浑身一僵,一双圆眼骤然瞪大
下一刻,他并没有如同想象中一般被男人有力的手臂从被窝中挖出来。取而代之的是后背瞬间贴上了对方高热的胸膛。
爱德温竟然钻进了他不算温暖的小被窝!
他们虽然睡在同一张床上许多次,但这还是第一次在这个房间里同睡。
尽管这房子的每一寸都是属于爱德温的,但住了这么许多时日,白暑已经暂且把这个房间划为了自己临时地盘。
竹鼠的领地意识很强,在自己地盘上遭遇这种程度的主动亲密,白暑的心头本来多多少少应该生出一些不适。
但是他并没有。
白暑只感到男人的体温很高,一瞬间就给他带来了了十足的暖意,而他虽紧张得一动也不敢动,却并没有任何心理上的不适。
这种紧紧相贴的亲密就仿佛水到渠成一般,感觉无比自然。
他的心情缓缓平复,大脑终于得以放空,不再翻来覆去地惦记着今日的变故。
蜷缩在男人的胸口,他闭上了眼睛,只感觉自己周身暖融融的,很快就成功睡了过去。
他并不知道自己身后的男人没有睡去,直至他陷入梦乡,男人依然控制着放轻了呼吸,在黑暗中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侧脸的轮廓,许久也不舍得挪开视线。
精准的生物钟让白暑是一只从不睡懒觉的竹鼠。
尽管前一晚辗转难眠了许久,最后很晚才睡下,第二日他还是早早地睁开了眼睛。
面对着爱德温让他在家好好休息的建议,他摇头摇得坚定。
我要去工作。
他若是请了假不去保护院工作,竹子精一定会焦急万分,说不定会闹出什么动静,届时关于他有特殊能力的事情恐怕又会出现新的动态,更难说清。
爱德温低头与倔强的小家伙对峙了半晌,也没见对方有半点动摇。
他眸光暗了暗,突然一把将对方按倒在了床上,俯身凑了上去。
第32章第三十二只竹鼠
男人的动作来得猝不及防,白暑冷不防被吓了一跳,仰脸呆呆地望着对方,眼睁睁地看着爱德温俯身而下,离他越来越近。
房间里安静得惊人,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男人愈来愈凑近的灼热呼吸。
他像是被猎人盯上的猎物,落入了爱德温的控制之中,对方的臂膀有力地挟制住了他的一举一动,让他手脚不听使唤,大脑一片空白。
一瞬间白暑屏住了呼吸,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充斥着自己的胸膛,让他既有些难受,又有些精神亢奋。
面对着这样一个与自己种族身份具不相同的人类,他竟然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心思,就连面对危机的本能都已经失去了作用。或许是因为潜意识里,他坚信着爱德温不会伤害到他。
白暑一向白里透粉的脸颊升腾起非同寻常的热度,呼吸小心翼翼,与男人交融在一起,悄悄地偏移开视线,不敢与爱德温对视,生怕自己的紧张在对方面前暴露无遗。
从来没有过感情经历的懵懂小竹鼠精,似乎终于踏入了开窍的边缘。
这种陌生的躁动让他心慌意乱,无法理智思考,一时间甚至忘记了自己上一刻还在与爱德温据理力争,想要去古地球遗产保护院工作。
而比起白暑的紧张而言,爱德温的情绪波动也是非比寻常的剧烈。
当他主动凑近了娇软可爱的小家伙,他的心跳绝不比白暑慢上半点,尤其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的面颊一点点染上了好看的绯红色时,甚至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轻。
但是他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
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爱德温毫不犹豫地把已经陷入了呆滞之中的白暑塞进了尚有余温的被窝,用被子裹成了一个完美的竹鼠卷。
不要和我闹脾气,我不是在剥夺你工作的权利,我只是担心你。,一边说着,爱德温轻轻用手抚了抚对方毛茸茸的发梢,望着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说不出什么责备白暑的话来,只能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严肃一些。
自从先前吓到过白暑几次之后,他就一直很注意自己的语气和态度,面对对方时始终保持着温和柔软的姿态。如今为了让对方乖乖听话,他不得不重新拾起严肃的语气,提高自己的说服力。
听闻他的话,白暑却是眨了眨眼,心头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生出。
与爱德温相处了一段时间,他早已适应了爱德温这个人。清楚地知道对方藏在冷肃外表下的万般温柔。
以至于哪怕爱德温现在语气强硬地与他说话,他也毫无畏惧的感觉。
只是眼下他脸颊与身体的热度还没有降下来,连带着开口反驳爱德温的声音都软软的,听上去仿佛含羞带怯。
我知道你担心我。
但是我今天必须去工作,不然保护院里的植物见不到我,一定会闹出动静,万一它们的暴动又被恶意地发到光网上,我就更加洗不清了
他悄悄地抬起手,双手环抱住了爱德温的一条手臂,触碰到男人肌肉线条的瞬间心跳猛地漏掉了一拍,耳边尽是怦怦的声音。
撒娇是白暑的天赋技能,也是他的老本行,从前他只是一只赖在哥哥阿笛身边混吃混喝的小竹鼠,每天的日常就是被阿笛投喂,想要什么东西就向阿笛撒娇讨要。
如今面对着态度强硬的爱德温,他再一次重拾起了这个技能,无赖一般扯住对方的手臂,紧紧地抱在自己怀里,用柔软的脸颊去磨蹭对方手背上的皮肤,低声嘤嘤个不停。
你就让我去吧,我会注意小心的
从没经受过这种考验的爱德温根本顶不住白暑的攻势,节节败退,好不容易撑起来的气势衰萎下去一大截。
手背上柔软细腻又充满弹性的触感使他舍不得抽出自己手,低头凝望着白暑眯眯眼磨蹭自己的模样,几乎要绷不住自己冷静的姿态。
在战场上从未有过败绩的强悍联邦王,如今面对着白暑真诚的恳求,终于无奈地宣告了自己的败北。
那我送你过去吧。
话音刚落,爱德温就看到了白暑那一双亮晶晶的圆眼,仰头眼巴巴地望着他,激动又充满感谢。
一瞬间他的心脏普通被击中一般,久久不能挪开视线,甚至鬼使神差地朝着对方低下头去。
房间内,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
白暑的眼睛猛然瞪大,感觉到脸颊传来了微微湿润的触感,已经耳廓内被喷洒的灼热呼吸,让他浑身打了个激灵,手脚发软。
他的大脑一片茫然,失去了思考辨识能力。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爱德温从床上抱起来,这才堪堪回过神来,顿时整只鼠都红热得像是煮熟的虾子一般,震惊与害羞的感觉包围了他,却没有半点厌恶和排斥。